福臨安早已沒了當年叱咤大端朝堂時的銳氣。
而且，雖然林諺嘴上給了安全保證，但縱橫一生的福臨安怎麼可能不明白這裡面的道？
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要是自己的生死都不能牢牢把握在手中，那别人就更不會拿他當回事了。
“福中堂是不相信本王的能力嗎？”
“不是的！小老隻是怕連累到二王爺！”
“你放心！老大雖強，但手還伸不進本王這邊！退一萬步講，你福臨安之前不是說過，想要葉落歸根嗎？隻要能回到大端，就不怕死，那你還有什麼顧慮的？”
這時，一直旁觀的呂驚天突然提醒道：“二王爺，您看來是沒弄明白他的意思…”
林諺盯着福臨安，讓這老頭心虛的低下了頭。
林諺終于恍然大悟，邪笑道：“你這老兒，這麼大的年紀了，居然還想着當官？”
福臨安陪笑道：“小老已經沒有官瘾了！隻是力求自保，不想将性命寄托在别人手中！畢竟，這年頭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林諺點點頭：“這倒是大實話！那不知福中堂還想謀個什麼差事？”
“小老為大端兩朝管理戶部，雖然沒有什麼搶眼的政績，但也從沒出過什麼纰漏，所以，小老希望能留在二王爺麾下，做個賬房先生即可！”
“你想為本王理财？”
福臨安用力點頭。
“呵呵，你野心倒是不小！這賬房先生可是本王的絕對心腹，但你福臨安恐怕還不夠格！哪怕你是老五的舅公！依本王看，您老還是回老宅頤養天年吧！”
福臨安還想争取，林諺卻擡手打斷：“好了！就這麼定了！您老這個年紀，就應該在家沒事溜溜鳥喝喝茶，好好歇歇！不要再惦記其他了！”
福臨安黑着臉，陷入自我糾結中。
并内心暗歎林諺過河拆橋。
他們上次談話的時候，林諺可不是這副态度。
顯然是烏娅氏已經死了，朱雀國徹底平定，由老四鳳年統治。
所以，福臨安在這邊再無價值，而回到大端，福臨安這一把年紀也幹不了什麼事了。
首先就是精力跟不上了，其次就是林諺不相信他。
最後就是不想過早激怒老大闖王。
林諺豈會不知老大恨福臨安入骨？
自己大老遠在朱雀國将其救回來，還能說是奉旨辦事，但要是将福臨安安排在自己麾下做賬房先生，那就等于是對老大公開挑釁。
這麼愚蠢的事，林諺要是幹了，那就是缺心眼。
同時，也顯示出福臨安的狡猾。
嘴上說靠人不如靠己，但實際上還是想利用林諺做擋箭牌。
唯一的區别在于，他希望展示出自身能力，想讓林諺知道，他福臨安雖然老，但依舊有價值。
但可惜林諺壓根不吃他這一套。
而這一番看似平常，甚至是客套的對話，也讓呂驚天感受到了他們之間言語博弈的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