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雪地裡顫抖地對着那棵樹一遍一遍地祈禱。
遠處的銀光的房間當中。
再一次傳來了那謾罵和毆打的聲音。
就像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她哭泣了出來,但淚水很快就在雪花飄零的黑夜裡凍結成為了水滴。
而厄運,就仿佛是那一日開始。
往日遺念的回溯中。
時間再一次如走馬觀燈地流逝,隻是在這長久的時間裡,再也看不到那個會經常從屋子裡面跑出來玩耍的女孩,唯一能看到的,隻有那日複一日的黑夜中,她拖着冰涼的手腳,将積攢下來的銅元小心地存到瓦罐裡面,将它埋在槐樹下,咬緊嘴唇。
這似乎成了那個時候她唯一的寄托。
等存夠了錢,她就悄悄地帶着母親離開這裡,她們就再也不用受苦,再也不用忍受那個男人的虐待了。
“快了……快了……”
“娘!娘……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裡了……”
可是當下一次往日遺念的畫面定格時。
林櫻依然是怔怔地站在那裡,那個女孩再一次出現了,她真的長大了很多,但是整個人卻已經瘦削地幾乎完全看不出她往日的模樣。
她點燃了火盆。
她的狀态明顯地讓人感覺到不對,她抱着那個瓦罐坐在那裡,火光倒映在她空檔的臉上。
那是她積攢了那麼久的錢,就像她以前說的一樣,她要用這些錢帶她的娘親離開這裡,讓她們再也不用忍受那個禽獸的虐待。
甚至槐樹上的記号,都已經能夠看得出,她終于是已經攢夠了能夠離開這裡的費用。
可是她的狀态不對。
那火燒的越來越劇烈。
她将瓦罐裡面她存下的所有的錢全都倒入了火盆當中。
就像是某種祭奠。
就像是已經不再需要了,就像這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她看着那火燒了很久,燒的灰燼在整個院子裡面飄飛,她的臉上也完全沒有任何的動容,再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從那以後。
她再沒有說過話。
就仿佛靈魂也已經随着那日的大火一樣死滅了。
那一天晚上。
她看到了那個男人再一次醉醺醺地回家,踏過那積雪,踉踉跄跄地走向那個房間。
她聽到了尖嘯聲。
她聽到了那衣襟被撕裂發出的聲音。
然後便是爆炸和大火,還有那個男人憤怒的咆哮和謾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