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過了牆壁,就像是鬼魅一樣出現在了那個惡魔的面前,注視着輪椅上全無心智的那個身影。
就像是感覺到了有人來。
那個老人混沌地擡起了頭,望向了面前散發着鬼氣的血衣。
他衰老地動了動幹煸的嘴唇,聲音模糊不清地自語。
“是誰啊……”
血衣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那鋒利的長長的指甲一點一點的擡起來,指向了他的脖頸,她低聲道:
“你記得我是誰嗎?”
那個老人的目光渾濁,面容枯槁,整個人渾噩地望着面前的這個女人,目光混沌無神。
“我好像見過你……我記不清了……”
“一百年前我是你的妻子,你還有一個女兒,你殺了她們,你忘了嗎?”
那個老人渾濁地動了動。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阿茲海默。
或者說是每一個人在衰老之後都很難避免得了的一種疾病,他會讓你喪失認知能力,讓你逐漸地忘記過去所有的事情,讓你逃避掉那些你曾經所犯下的罪責。
他的身形枯槁,面容蒼老的就像是岩漿冷卻後形成的褶皺,那雙眼睛渾濁的更像一灘污水,看不出任何的光芒。
時間都仿佛在這一刻定格了下來。
窗外的風獵獵地吹過血衣的長發,
她的那雙眼睛當中寫滿了讀不懂的凄零,身形筆直的就像是一個已死之人。
那個老人茫然地張開了嘴,聲音衰老地幾乎聽不出意思。
“我殺了人嗎……”
他忘記了。
他把一切都忘卻了。
血肉神教沒有給予他永恒的壽命,而這時間又是如此的荒唐,荒唐到讓施虐者擺脫了那罪責的折磨,這一刻你甚至都無法讓他認罪!
這是多麼的荒誕不經,多麼的命運作人!
血衣突然笑了出來。
笑的格外的悲涼。
“你甚至都不認識我,你甚至都不知道你犯下的罪……”
一瞬間。
那漆黑而鋒利的指甲猛地刺向了那個老人的眉心。
他本能地露出了惶恐的神情,蒼老的手指抓緊了輪椅的把手,嘴唇顫動着止不住地開合,那雙眼睛當中寫滿了一個老人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