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感覺到麼?一股非常微妙的氣息,一種隐藏在表象之下的變化,如果連你都難以覺察的話,那也不怪來這裡探查的其他夜醫了,你有沒有聞到什麼?”
血衣頓了頓。
遠處的微風緩緩地拂過了她的臉頰。
她嗅了嗅,突然道:
“海腥?”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大步在街道上走着,睜着死魚眼道:
“是啊,但這裡是梵蒂岡,可不是什麼濱海城市,而且我查看過那幾個在深海死去的夜醫的屍體,他們身上就帶着這種特殊的異味,而從這裡回來的那幾個夜醫的身上,也有這種氣味,隻是很淡,非常淡。”
“那代表着深海。”
血衣頓時一全身震。
林恩捏着眼鏡,道:
“之前彌賽亞和我說過,梵蒂岡的内部有也一座可以進行傳送的法陣,他們這一次回來也就是要對那裡進行調查,而那裡通往的正是我們要尋找的那片隐修地,而根據我們之前的推測,那個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舊日神明的栖身之地。”
“而如果什麼氣息連我們這個級别都能隐瞞的話……那恐怕也就隻有它了。”
無來由的,血衣打了一個寒顫。
因為明明是白天。
明明她還是一個死兆級的惡靈。
可那種不安的感覺卻是随着他們靠近那座聖城而逐變得逐漸的強烈,她慢慢地感覺到了某種不适,但是卻找不到來源,周圍的氣息也似乎随着他們的靠近,而變得有些呼吸不暢般的潮濕。
突然。
一個路過他們身邊的老人彎腰幹嘔了起來,一滴又一滴的水從他的頭發和皮膚之上滲了出來,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上。
但是周圍的人卻是視而不見,或者說是習以為常。
她這才注意到,每一個人的身上似乎都帶着毛巾,手裡和身上都帶着一瓶又一瓶的水,他們似乎一直在不停地擦汗,大口大口地渴飲。
而就連剛剛飛起的那些和平鴿,它們的翎羽之上都似乎沾染了潮濕。
那個老人終于停止了幹嘔。
他顫巍巍地拿出了水壺,大口大口地渴飲。
那一瞬間。
血衣的瞳孔驟縮。
就像是錯覺一般,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耳後的褶皺,就像是魚的腮一樣微微擴張了一下。
“那是……”
林恩擡起了頭,遠遠地眺望着那座仿佛有一道漣漪在波動的梵提岡古城,扇了扇道:
“這也是我帶你來的另外一個原因,我一個人怕是真的很難搞定啊。”
他那流淌着靈能的雙眼當中。
那座沐浴在日光下的神聖的城市就像是幻燈片裡的剪影一般閃動了一下,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世界一般,閃現出了那一瞬的潮濕與腐朽,那布滿了海藻的教堂之上攀爬着那漆黑而龐大的觸須,宛如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