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大驚失色。
可她的眼前一黑,那隻放在她脖頸的手讓她失去了意志。
就在那黑霧湧動的天空下。
他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用力地挖掘着地面那堅硬而泥濘的泥土,他把她埋葬在那裡,他要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留在這裡。
然後在那大雨中。
他用力地抹去臉上的雨水,抹去自己所有的軟弱,以那血肉之軀,猛地向着戰場的那個方向用力地跑去。
每一步踏在地面之上,都會濺起一陣陣的泥濘。
他的目光凝視着前方,就像他終于褪下了那瘋子一樣的面具,他伸出手,在那面前的虛空,一筆一筆地銘畫下那紫羅蘭的無瞳法陣。
也不知是雨是淚。
也不知那遠方的未來通往的會是何處。
他都不在乎了。
“我以我的名義,召喚你……”
熊熊燃燒的天際。
戰場之上飄零着無數的紛飛的灰燼,整個人偶莊園的人都已經在這裡,空間已經被再一次禁锢,無數的機械單位和血肉生物已是将他們團團包圍。
所有的人偶都已經是傷痕累累,她們的身上布滿了那些血肉生物的血迹,但依然是死死地注視着那無數的機械單位。
黑弦月擡起了頭。
灰燼從那高空落在了她的臉上。
那無數從黑霧中垂落下來的絲線,就像是一道又一道在火光中飄蕩的綢緞,洋洋灑灑地随風萦繞。
但也就是那飄揚的絲線,為她們擋住了那幾乎是必死的一擊。
擁星者那燃燒的機體屹立于戰場,目光淡漠而冰冷地注視着那暗空中垂落的那絲線。
他知道。
那個根源下場了。
隻有視界當中的那個小醜依然是似哭似笑地望着,就像全然沒有因為她們的幹涉而再露出任何的情緒。
“我們無意參與這場争鬥。”
那些人偶的上空傳來了那麼一個聽不出情緒的聲音。
“我的學生和那個孩子曾有過一些交集,如今情誼已還,還請讓我們退出這場争鬥,我可以向您保證,至此之後,我的人再不與他進行任何的接觸。”
黑弦月猛地擡起頭,望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她張開了嘴,想要說些什麼。
但很快眼裡就隻剩下了那一絲萦繞而來的悲傷。
但她知道。
這已經是她能央求到的極限了。
她的老師絕對不會為了一個無幹的人,讓自己徹底地站在獄卒的對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