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終于停了下來。
她怔怔地顫動地望着那個在支離破碎的紫芒中湧動的熟悉的身影,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卻是如此的讓人陌生。
那一刻她仿佛響起了他被埋葬時他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左左。”
“如果腦袋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你還會跟着我嗎?你會害怕我嗎?”
“如果他們想控制就控制好了,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他們都覺得我不會崩潰,都覺得我又鐵一樣的意志,但我沒告訴他們,那都是我裝的!可現在我裝不下去了,因為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就算是丢掉了一個我都會受不了。”
“所以你要好好的。”
“你要等着我知道嗎?你不要害怕我,就算我變成了什麼你都不要害怕,如果你都沒了的話,我就再也沒有可以說心裡話的人了。”
那些話在她的腦海當中隆隆地回蕩,仿佛再一次讓她看到了那一日的大雨傾盆,他那雙滿目通紅幾乎崩潰的雙眼。
她的臉色終于是逐漸蒼白。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那個白發人的目光終于是忘了過來,可是那一眼卻并沒有他曾經所描繪出的那般肅殺,就仿佛那些話,他也曾經對一個女孩子說過,在那段古老的幾乎要被遺忘的歲月,他親手為她帶上了那枚戒指。
隻是時光荏苒,就仿佛踏入了那樣一個命運的輪回。
那片蒼藍的世界當中,那個身影一點點地握緊了桌子上的那枚破碎的戒指,低着頭,用力地顫動地捂在胸前。
仿佛有那麼一滴晶瑩。
滴落在了地上。
時光的荏苒中,他仿佛依然是滿目的溫柔。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那即将崩塌的眼神中,就像是帶上了似乎曾經也是一個少年的家夥那溫柔的祝福,似乎那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滿頭白發的君王,而是一個古老的活在另外一個時代眉開眼笑的他。
左左在那一瞬陷入了恍惚。
可當她再一次睜那幹澀的眼時。
她看到了那個白發的林恩踏向了那滿目破敗的黑夜城,那浩大的神光和流沙在他的面前仿佛編織成了那一座古老的神迹。
那無數的詛咒的病變在他們顫抖地注視之下化作了塵埃,那滿目破敗的黑夜城的廢墟中,那一個又死難的亡者,在那紫羅蘭的綻放當中重歸,那時間的棺椁中的魂靈,就像是一場漫天湧動的煙花雨,在那一刻迎來了他們的重生。
許多人睜開了那迷茫的雙眼。
破敗的神殿中,白夜擡起了頭,雙眼茫然而恍惚。
滿是廢墟的街道中,那龐大的動亂的巫神的頭顱眼中的混亂開始退卻。
那虛無的次元唯獨中,那個迷失的舊影踉跄地浮現在了那滿目凋零的廣場,怔怔地望着那遍布全城的病變的消減。
無數的人。
無數的光點。
這是在永恒黑暗的地獄當中永遠都不可能看到的那絢爛的新生。
左左怔怔地望着這一切,所有的夜醫也全都望着,望着那個滿頭白發的背影,望着這在他的手中所迸發出來的無法用語言所描繪的奇迹和偉力,他不是林恩,可是有那麼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