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仿佛就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幾十歲,頭上的黑發也仿佛變得愈加的稀疏。
“沒事,我分得清。”
他終于是道。
但林恩又何嘗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迷惘。
林恩抓住了他那粗糙的手,凝重道:“大叔,其實您隻需要知道一點,從來就沒有什麼背叛,主母她所秉承的那些理念也都是她心裡所堅持的,那個堕天使并不是她,那也是主母她這輩子都在對抗的東西,而隻要您能分得清,那一切就都和以前一樣。”
隻有把她們混淆一談時,那才會真正的出問題。
而他也相信他的白夜大叔。
一定能夠捋清楚這一點。
白夜沉默了許久。
終于。
“抱歉,這段時間我确實一直都在隐瞞,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因為他依然清晰地記得那一日所發生的事情,那滿城的污染,那些不斷地自殺式地釋放着那病變的潛入者,可是他又該如何說呢,在你為了守護你們的主母而戰至最後的那一刻時,你卻是看到那漆黑的羽翼的展開。
他的雙眼茫然而疲倦。
“主母不是被帶走的……是她自己走的……”
他記得那一刻她回頭看過來的那雙眼睛。
那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黑暗的目光,他看到那些疫醫虔誠地跪在她的面前,其中很多個都曾經是他最尊敬的長輩,是那曾經為黑夜城立下了無數功勳的最年長的元勳。
那一刻他幾乎是信仰崩塌。
他記得那些人向他發出的邀請,要讓他投身于那與他們背道而馳的黑暗與混亂。
林恩握緊了他枯槁的手,目光倒映着他的模樣,道:
“放心,我一定會把主母完好無損地帶回來的,無論是那些疫醫,還是血肉支配者,我都不會再給他們任何機會了。”
“我會帶主母回來的。”
……
很多人依然隻能住在廢墟中,屹立在這裡幾千年的城市一朝盡毀,想要重建也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完成的。
但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有那個膽子靠近。
獄卒的顯現,還有之前那差點毀掉了整個地獄的災厄,恐怕也已經讓這座地獄當中所有的根源都戰栗而隻求自保。
羽毛筆還是沒有沒有回來。
自從她失蹤之後。
他也問過了許許多多的人,想要知道當時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他也試着用過往日遺念來追溯,但詭異的是,那段時間的畫面就像是被人強行抹除了一樣,讓他無法窺視,但林恩知道,有能力帶走他羽毛筆的,有也隻有可能是那些獄卒級别的存在,或者說,就是那些獄卒。
他想到了那個豬頭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