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縷的靈能蔓延了過來,那些檔案如風一般漂浮了起來,看不見的靈能攀爬過上面那已經有些年份的字迹。
“不過我覺得這并沒有什麼用。”
人偶夫人搖搖頭道。
“我們和尋常的墜入地獄的生物是不同的,在人偶詛咒在我們的身上紮根的那一刻開始,我們過去的人生就已經沒有了意義,我們不會再留下過去的記憶,不管是美好還是痛苦,都會在我們化身人偶的那一刻開始,變成前塵的碎影。”
巨像網絡當中的艾雯爵士的目光嚴肅,眼中迅速地閃過那些那些檔案當中記錄的信息。
他的聲音在房間當中響了起來。
“能說一下,你是怎麼找到她的嗎?林恩他能聽到,他也正在往那個時間追尋。”
人偶夫人想了想。
她坐在了椅子上,擡起了雙眸,眼中隐約地帶着那一絲絲的回憶。
“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倒也沒什麼不能講的,其實和我其他的女兒相比,弦月她有些特殊,因為不管是她的大姐還是二姐,她們都是因為人偶詛咒的作用下才變成的人偶,但是我在發現老七的時候,她就已經是一個人偶了……”
“我記得那個時候她躺在燼寂海的岸邊,幾乎支離破碎……”
……
漆黑的意識的最深處。
林恩不斷地下潛,這一路上他已經穿過了一個又一個代表着記憶幻境的光點。
而其中的每一個個光點,都代表着她最深刻的一段回憶,從詛咒之城與萬機之神的大戰,到第一次與他見面,再往前便是她在人偶莊園之内生活的點點滴滴的記錄,而也是從他們初見再往前開始,那些記憶當中無一不透露着某種麻木。
感覺不到時候的感情,也感覺不到絲毫的情緒。
有時候你能看到記憶當中她的那些姐妹們有說有笑的畫面,看到那有趣的聚會和彼此之間并肩戰鬥時的景象。
可是在她的眼裡,那一切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層灰白色的霧霾。
她永遠是獨自坐在遠離人群的某個角落。
靜靜地捧一本書。
甚至在很多年的時間裡,她都不說一句話。
林恩見過很多那樣冷若冰霜的女孩,但黑弦月真的和她們完全的不同,因為那不是她故作冷淡,而是她的生命裡似乎本就沒有那些代表着熱情,親密,喜怒的東西,在那過往很長很長的歲月裡,她都真的像極了一個沒有生命的人偶。
她就像是死物一樣地活着。
毫無感覺,毫無波動,也毫無漣漪。
他的母親說她是沒有心,她的姐妹們也說她是沒有心,但林恩不那麼覺得,因為如果真的沒有心的話,那又怎麼可能會有之後的變化,又怎麼可能會在一個月前展露出那血肉的痕迹。
林恩緊咬着牙關,進一步地加快了下潛的速度。
她隻是把心藏了起來。
或者說。
是有什麼東西把她真正的心藏在了這黑暗裡,不想讓她活着,想要讓她永遠地與這外界所隔絕。
“你給我站住!”
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