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再一次地回到了那個漆黑不見天日的地窖。
隻是這一次隻有她一個人。
再也沒有了雪莉。
也再沒有遇到過雪莉。
不知是血還是水浸濕了發際,她拖着鞭痕累累的身體,緊抱着自己的布偶,在那冰冷的角落裡低低地蜷縮着。
那寂靜的月空,仿佛再一次想起那曾經她母親曾經低聲對她哼唱過的歌聲。
隻是這一次。
再沒有人了。
林恩如一個幻影一般久久地站在那冰冷的房間當中,他望着那個無心的女孩,隻感覺到整顆心都壓抑地喘不上氣來,他想要伸出手觸碰那個近在咫尺的她,可穿過的隻有那隔着無盡時光的幻影。
他知道。
如果這個時候能夠有那麼一個人陪在站在她的身邊,就像那個時候的雪莉一樣,就像那隻小狗狗一樣,那她之後的人生,也許就能夠避開那個悲慘的結局。
但是沒有了。
雪莉和那隻小狗狗已經是她所有記憶當中最後的光輝了,從現在開始,從她被關入這暗不見天日的孤兒院之後開始一直到她墜入地獄,都再沒有那麼一個能夠帶着她走出泥沼的人了。
活着就要經受折磨。
她那些所向往的美好隻經曆了一個午後,然後就迅速地終結在了那個血染的夜晚,或者說在她想起那些小時候的經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所向往的那僅有的一絲的希望也已經沒有了。
這就是她殘忍的命運。
隔着那重重疊疊的幻影,林恩一點一點地閉上了眼睛,低着頭癱坐在他的面前,他們面對着彼此,但是卻隔着無盡的時光。
而世界最大的殘忍。
是你就在她的面前,但是卻無法成為她經曆的一部分,無法成為那個畫中人。
你回不到過去。
你也改變不了那些既定的事實。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她遺留在這潛意識當中的記憶開始褪色,再沒有了任何的光明,所有的畫面都逐漸地變得一片灰白,也許這就是她眼中最後的世界,沒有一絲的生氣,也沒有一絲的挽留。
但苦難依然在繼續着。
在接下來的好幾年的時間裡,她的記憶都集中在這座潮濕而腐朽的孤兒院當中。
那是集中營一般的生活。
沒有人會關心這裡面真實的情況,因為能夠被送到這裡的,要麼是那些流浪的無家可歸的孩童,要麼是已經失去了雙親的無人監護的孩子,沒人關心他們的命運,就像你不會在乎屠宰場當中的牲畜。
一開始。
所有的孩童都被強制勞動。
但是很快勞動就被取消了,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和最低限度的食物供給,讓他們不可能再創造更多的經濟價值。
他們畢竟不是能夠被極限壓榨的大人。
而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