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新的東西了?”
林恩抱着懷裡的那個小女孩問道。
她低低地點頭。
兩年的時間,他也能感覺到她那對所有人閉鎖的心靈也在一點點地開放,雖然她依舊很長時間才會和你說一兩句話,但是她也逐漸地表現出了那種對你強烈的依賴,就像是那些失去了一切的女孩緊緊地抓着那根救命稻草,仿佛害怕隻是睜開眼睛,一切都會消失不見。
脆弱,茫然,不再堅強。
不是因為無法忍受着黑夜的黑,而是你讓她在這黑夜裡看到了火光。
她的小拇指動着。
也牽動着他的手指,就像是和他無聲地講述着那個光怪陸離的可怕夢境。
她說她夢到了父親和母親,她說雪莉死了,狗狗死了,她忍受了很多的可怕的折磨才終于在海的那一邊找到了自己的家,可是就在第一天的那個晚上,那個家就很快地破碎了。
她什麼都沒有了。
她問他,會不會突然有一天,他也會像夢裡一樣再也找不見了。
拇指的絲線牽動着。
她低着頭沒有說一句話,但她心裡的話都在那根絲線中牽動着告訴了他。
“不會。”
他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因為啊。
也許以前你的人生當中沒有我,但是以後的每一天裡都會有的。
一直到結婚的時候也一樣?
一直到老了也一樣。
靈魂的絲線不再牽動。
窗外的大雪依舊紛飛,靜谧的房間當中,是那兩個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仿佛這樣的時光總是既短暫又漫長。
她蜷縮在他的懷裡,整個人都仿佛慢慢地平複。
被子當中。
就像是下意識的,又仿佛是本就該如此。
她的小拇指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那靈魂的絲線也是第一次的仿佛如命運的挽歌一般地交彙。
就像是某種約定。
她終于低低地說話了。
雖然依然那麼的滞澀,就像是那第一次的牙牙學語,帶着那小女孩特有的聲線。
“不要娶雪莉姐姐了。”
“我說的話,都是不算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