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那靈能的刀刃沒有斬斷那潛意識扭曲的脈絡,林恩的整個肩膀都在那靈能的刀刃下一點點地化作飛灰,他在那一刻擋下了他的這一刀,可是他卻絲毫沒有露出痛苦的神情。
因為他擡起了頭,微笑道:
“我聽到了。”
艾雯爵士喘息地急促地望着他那支離破碎的肩膀,道:
“你什麼……”
他微笑道:"我聽到了她的呼喚。”
就仿佛是那來自遙遠海底的回響。
是那麼的細微。
卻又是那麼的堅韌。
仿佛也就是在那一刻,那無數的交織侵蝕着那精神世界冰面的潛意識的藤蔓和脈絡,都随着那一聲又一聲聲嘶力竭的哨聲,亮起了那淡淡的光芒,是那麼的微弱,又仿佛帶着那麼巨大的執念。
那個來自深海的女孩哭泣的哨聲。
艾雯爵士張開了嘴。
怔怔地望着這一幕。
望着他淚目地微笑着,望着他的身後,那代表着潛意識的脈絡一點點地明亮如初。
哨聲。
那是一聲又一聲的奮力吹響哨聲。
它們從那漆黑的海底傳來,從那無數的潛意識的脈絡當中傳來。
一聲一聲地帶着那嘶啞的哭泣,奮力地一次又一次吹響手裡的竹哨,每一次都用盡全力地想要讓他聽到,那哨聲在整個失卻之海回蕩,每一聲都仿佛浸透了那撕裂的情緒和壓抑。
林恩淚目地微笑道:
“你聽到了嗎?艾雯大哥。”
“你聽到了嗎?”
因為他說過,如果哪一天他醒不過來了,如果哪一天你找不到他了。
那就吹響手裡的哨子吧。
那不管他在哪裡。
他都會去找你。
那一刻,艾雯爵士幾乎隻來得及大吼地伸出手,林恩已是沖入了那漆黑不見底的深海,向着那哨聲傳來的方向,向着那哭聲的方向,沖入了永寂的漆海。
哪怕是一場夢境。
哪怕這一切都發生于這睡夢當中的虛幻。
那她也絕對不想就這麼分開,絕對不想再一次地被抛棄在這深海的黑暗當中。
那破碎的夢境的海底,她哭着緊抱着懷裡的布偶娃娃,一次又一次地向着那四顧茫茫的黑暗中,奮力地吹響着手中的竹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