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遊動的混亂的色彩之下,混亂的雲層中,密密麻麻閃動着數不清的身影。
或者說,從這場戰争爆發開始,祂們就已經屹立在那裡,淡漠地俯視着黑霧之下的一切,或者說,他們搞出來的動靜,早已經在整個地獄都引起了巨大的震蕩,而作為管理者,他們也早已知曉。
而為首的是那個黑袍的佝偻老者。
他的目光透過黑霧,眺望着滿目瘡痍的大地之上的那個被攙扶的少年。
他那黑袍之下遍布皺紋的蒼老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隻是也許有那麼一絲熟悉的感覺,讓他眼中惘然而恍惚了那麼一絲。
“撤吧。”
他拄着拐杖,轉過了身。
許多的身影都為之不解,面露掙紮。
“為什麼?”
有一個身影複雜地問道。
“大君已經被證明不可能再在他的體内複蘇,我們為什麼還要留着他,如果再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真的帶着那些神來挑戰我們,他已經在向着那一步走了。”
可那個黑袍老者沒有說話。
或者說。
至少有一半的身影都沒有說話。
直到許久。
那個老者蒼老的聲音才傳來。
“如果他真的能走到直面你們的那一步,那大君就還有醒過來的機會,如果他不能,那就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隻有他足夠離開地獄,他才有資格成為那個信使。”
“你們不需要在關注這裡了,你們的任務是用盡一切可能阻止那位神王的破界,如果讓他第一個離開地獄,那恐就再沒有什麼以後了。”
可是他的這些話并沒有得到所有獄卒的接納。
“這是女主人的命令嗎?”
一個身影沉聲道。
那個老者沉默片刻,道:
“是。”
“那就喚醒女主人,我們需要得到女主人親口的确定。”
一瞬間。
某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在整個黑霧之上蔓延了開來。
就仿佛隐約間。
整個雲端上的身影都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分成了兩派,隐隐地望着彼此,劍拔弩張。
……
機械神教逃了。
或者說,在血肉支配者動用詛咒的權柄鎮壓了在場所有的根源之後,他們就做出了最為果斷的應對策略,他們沒有選擇進攻,而是趁着那個間隙展開了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