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對——看來你真的是光宴——我現在不懷疑你了——因為那個時候的你也說過同樣的話——”
此言一出,那個人形少女的表情一怔。
左左更是瞪大了雙眼,在意識當中疑惑地望着此時此刻腦袋臉上的表情,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又努力地搜刮起了自己腦海當中的記憶。
“有……有嗎?”
左左驚愕,一臉懵逼。
是她記錯了?
那個時候光宴還說過這種話?不對啊,那個時候不是光宴還沒有蘇醒過來,重鑄當中的整個機體就被湊腦袋掄圓了打包給盜走了嗎?!
而數據牢籠當中,林恩踱步着,雙手背負在身後,擡着頭,眼中似乎露出了回憶的神情,道:
“可那真的是肅正議會的決定嗎?你應該是知道的,那個時候其他的機械神還在混沌的胚胎當中,他們還遠沒有從萬機之神的身體當中解放出來,如果你所說的肅正議會,指的是将軍一個人的話,那你确實也沒有說錯。”
那個人形少女的目光不斷地閃動着,死死地注視着面前的這個敵人。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的話。
她是絕對不會相信這個敵人的,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又似乎不像是說謊。
而更重要的是。
就算他真的是在說謊,可他又何必要在她這裡浪費時間呢?
她早已破碎,她也知道自己的破碎,她被分裂成為了無數的個體,她被打回了那聚合前的狀态,就連她本來的至高意志,都被強行裂變成為了無數個,并成為了這整個機械神教運行的一部分。
如果隻是戲弄她的話。
又有什麼意義呢?
林恩驟然轉頭,那憐憫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少女的臉上,那目光甚至讓她下意識地感覺到一顫。
“我隻是感慨,原來就算是機械族之間,也存在着自私和背叛,原來就連你們之間,也會出現意志上的巨大分歧,那麼光宴,你能告訴我,一個文明存在的最高意義是什麼?”
那個人形少女咬牙,道:“沒有什麼最高意義——存在就以不容易——我們會不擇手段地生存和延續下去——”
林恩靜靜道:“就算是被奴役地活着也沒關系?”
那個人形少女張了張嘴。
可是一時間她竟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林恩的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道:
“奴役的活不也是活嗎?既然隻要生存下去就可以,那你們沒有飛升之前又為什麼要反抗呢?在那個比你們更加強大的文明的奴役之下順從地活下去,不也很好嗎?”
那個少女怔怔地坐在,雙眼一時間竟是失神。
林恩當然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她是光宴,而光宴這兩個字,本就代表着一段不屈與反抗的血淋淋的曆史。
他看過關于祂的介紹,在智械文明那古老的曆史當中,光宴所代表的這個集體本就是在被奴役了無數年的過程中,依然不屈地保存着那反抗的火種,并在付出了無數的犧牲之後,成為了智械文明最終擺脫奴役的重要力量。
别人可以反駁他的話。
但是唯獨“光宴”,不能。
因為他們的存在本就不止是為了單單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