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閉着雙眼,拳頭一點點地緊握。
可是她已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滅絕者擡着頭,目光閃爍地繼續望着那畫面當中的發展。
“将軍他居然答應了——”
畫面當中,他看到了龍首的懇切和哀求,看到了他像個疲憊的老人一般對着他們文明的領袖,希望能夠讓他們保存住着來自過去的一絲火種。
他看到了将軍那一瞬間的掙紮和冷酷的對抗。
但在他再次睜開眼睛那一刻。
他一切都明白了。
将軍答應了龍首的請求,他會繼續讓他們的女兒存在,盡管不會再給她任何的主導權和意志,但也會将他保留。
可也就是在下一刻。
嗡——
他的瞳孔驟然縮小。
那代表着以太的銀色流體從将軍的身體當中流淌而出,就像是尖銳的倒刺一樣,從他的頭顱當中攀爬出來,甚至他能夠清晰地看到那一刻将軍臉上的掙紮和被控制的痛苦。
“你太讓我失望了,将軍,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可以玩一玩二神共治的把戲,可我沒想到你也這麼軟弱,我已經通知你了,那個家夥已經沖着這裡來了,你還在這裡優柔寡斷,我真的是一點耐心都沒有了!”
“果然還是得靠我啊,你們是當真擺不清自己的位置嗎?奴仆就是奴仆,何必要有這麼強的自我的想法呢?”
“你這個蠢貨。”
轟——
那一刻。
畫面陷入了漆黑,銀色幻想的記憶影像也随之結束。
銀色幻想睜開了雙眼,道:
“這就是當時所發生的全部。”
滅絕者死死地注視着前方,那巨大的數據流的混亂流淌,讓構成他身體的納米機械都出現了巨大的混亂地躁動,他的手死死地緊握,注視着那畫面消失的方位,顯然這一幕對他造成的沖擊,同樣是巨大的。
銀色幻想靜靜道:
“将軍已經不在了,但如果站在我們文明的角度上來說,他并不是一個差勁的領袖,至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我們的文明在這個黑暗時代找到一條出路。”
“但以太不一樣,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滅絕者終于是一點點地從那巨大的畫面的沖擊中回過了神,他慢慢地睜開了那雙由無數的納米機械構成的雙眼,聲音比剛才變得愈發的沙啞。
“将軍也走了——”
他的聲音當中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或者說,他本來就是這樣。
他所一直追求的,就是理智對情緒和情感的壓制和剔除。
但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