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敏靠在床頭,雙眼無神。
一夜之間,她兩鬓已經白了。
那個笑起來和藹的老太太,此時嘴角都動不了。
聽到聲音,她撐起身子。
“知意,是不是客人來了,我這就來。”
她擦掉臉上淚痕,低頭整理一下發絲。
林知意伸手阻止她下床。
“姜太太,你一晚上沒合眼了,先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姜家人和傅彬準備得很周全。”
鐘敏搖頭:“我安靜不下來,一安靜周圍全是老頭子的影子,我白發人送黑發,現在又要送他離開。我……”
林知意端着熱粥,不經意道:“龍鳳胎也在招呼客人,小玺很厲害,已經有長孫的擔當了,就連思宜都很堅強。”
鐘敏愣了愣,強忍着什麼。
林知意伸手抱住她:“姜太太,哭出來吧,沒事的。”
鐘敏嗚咽一聲,伏在林知意肩頭痛哭了出來。
“知意,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我這心太痛了,我們這一輩子都沒怎麼分開過,現在卻陰陽兩隔了!”
鐘敏哭了一會兒,還是收拾一下去招呼客人了。
林知意陪着她一直到晚上。
大部分賓客都先行離開,留下至親在客廳守着。
林知意送鐘敏回房休息後,疲憊下樓。
走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宮沉。
陳瑾看到她後,指了指後院靈堂的位置。
“三爺去了以後就沒出來,你去吧,星星我會看着。”
“好。”
林知意去廚房拿了一些吃的,轉身去了靈堂。
中式靈堂,處處充斥着肅穆感。
宮沉背對着門口,跪在鋪墊上,機械似的往面前的火盆裡燒紙錢。
林知意緩緩靠近,門外的風微微揚起。
吹起的火苗跳動着,将他的臉照亮。
黑色的瞳孔也在燃燒着一切。
“三爺。”
宮沉捏着紙錢的手一頓,又松開。
紙錢跌進火盆,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