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5頁)

林者雲面色陰沉的坐于正堂上首,魏縣尉與黃縣丞滿面急惶立身在堂下,争先恐後的向林者雲禀報如今郐縣内所面臨的大小問題。

“縣令大人,城外的流民已經聚集上萬,城内的守兵不過才千餘衆啊!城外不能再繼續施粥了,應該立即驅逐那些流民!”魏縣尉一臉焦躁的說出驚天之語:“一旦流民發生暴亂,後果不堪設想啊!大人!”

“不可!現如今再驅逐這些流民,更是逼他們走上絕路!他們被趕就意味着沒了活路,必會铤而走險,一不做二不休沖擊縣城,城内的千餘守兵如今可守不住此城!”黃縣丞眉頭緊皺,急思片刻後又道:“城外的流民不但不能驅逐,這施粥亦不能停!一但停止施粥........”

黃縣丞後面的話雖未說完,但在場之人都懂他後面未盡之意,一時大堂内落針可聞。

林者雲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靜下心,沙啞着嗓音問道:“如今縣庫中還有多少儲糧?可支撐多久?”

黃縣丞立即拱手回道:“若繼續供應城外施粥,還可支撐十日。若停止城外施粥,還可支撐二十一日。”

黃縣丞回禀的話聲剛落,一渾身染血的衙衛滿面驚惶的急奔入内,徑直朝上首的林者雲行禮急禀道:“大人,不好了!城西的糧鋪,被百姓們聚衆給搶了!”

林者雲聞言騰地一下站起身,急聲問:“可有派兵前去鎮壓?”

“聚衆作亂的一幹人等現已抓入縣衙大牢!但......”衙衛說到這裡不敢再繼續往下禀報。

“說!”林者雲一拍案面,怒呵道。

“剛才派去城西糧鋪那裡維護治安的百名守兵,亡十八人,傷三十五人!”

魏縣尉聞言,吓得立即雙膝跪下叩首向林者雲請罪。

“廢物!”林者雲抄起手邊的驚堂木,含怒砸向跪在堂下請罪的魏縣尉,責問道:“你如何訓練的兵丁!如此不禁用?”

魏縣尉被驚堂木砸破腦袋,頓時血流如注,卻不敢呼痛,戰戰兢兢道:“下官這就去加緊訓練兵丁.......”

“訓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平時不訓,到用兵時哪來的兵!不過是群烏合之衆!”

林者雲怒氣沖沖的在堂上來回踱步:“那群搶糧生事被抓起來的亂民,本官定要重判!以儆效尤!”

林者雲發了好大一通怒火後方才冷靜下來,對一旁面白如紙的黃縣丞下令道:“你給本官安撫好流民!城外施粥繼續!糧食本官再去想辦法!”吩咐完黃縣丞,林者雲轉首又對魏縣尉吩咐道:“讓你手下那幫兵丁這段時日警醒着點,今時不同往日,日夜巡防不可有絲毫馬虎!再有纰漏,本官絕不輕饒!”

“諾!”堂下幾人齊聲應諾。

黃縣丞和魏縣尉得令,行禮後,急奔而出,處理林者雲下達的一幹命令去了。

最後一絲黃昏的餘輝落下,夜幕降臨。

忽紅穿着一身嶄新的冬袍,滿臉開心的回了她所居的小院落。還沒進屋,就聽到屋子裡傳來女人抽抽噎噎的呻吟聲。

忽紅對這聲音早已習以為常,在房門口止步,心道,一定是阿爹又在欺負哪個女人了。

忽叟近年來教導府裡大郎君武學有功,因此越來越得家主林者雲的器重。林者雲知忽叟好女色,便投其所好,隔三差五就會賞賜一個女人給他。

忽紅聽到屋内傳來的動靜聲,也不準備進屋了,隻站在院子裡,借着月光細細地欣賞她新得的冬袍,不時還上手愛惜地摸一摸絲滑的袖面伸一伸腿腳,顯然對這件新得的冬袍愛得不行。

忽叟有一屋子的女人要養,平時是沒有太多閑錢花在忽紅身上的,隻保證了她基本的溫飽。而忽紅也對衣服這種身外物不怎麼在意,有得穿就行,從不與她爹鬧,故而身上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件舊衣裳。如此好的料子做的衣裳,忽紅還是第一次穿。

大娘子初初收了她做貼身丫鬟,就給她做了三套冬衣。忽紅現在隻要一想到這事,就開心雀躍不已。因她生得高大,做衣裳所需布料也頗多,要做這三套冬衣可不便宜。大娘子能對她這般舍得,想來是十分歡喜她了。

忽紅在院子裡正美着,屋内動靜一歇,緊接着萃春便衣衫不整的從屋内哭着奔了出來,迎面就撞上了身形高大的忽紅。萃春擡頭見到忽紅,立即羞紅了臉。

這丫頭,竟然站在院子裡聽了個全程?想到此,萃春頓時羞惱不堪,狠啐了一口道:“黃毛丫頭不知羞!”

話落,萃春就拿帕子捂了臉,哭泣着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忽紅看着萃春跑出去的背影十分不解,你們做事兒的人都不害羞,她為什麼要害羞?

忽紅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擡腳進屋,屋裡還充斥着一股情事過後的氣味。

忽叟已是穿戴好衣服,氣定神閑的盤腿坐在了炕上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