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見胡三站起身來,便知他已無大礙,目光松了些,低聲吩咐道:“胡三,那丫鬟......帶幾個人收拾一下,好好安葬了吧。”
“她活該!收什麼屍?壞事的丫頭!要不是她胡亂尖叫,怎會陷大郎君于險地!”胡三對這身死的丫鬟很有意見,當時大郎君都吩咐她别回頭了,還渾然不在意的往後看,看了也罷,又驚聲尖叫,驚擾到餓虎,若不是大郎君機警,反應快轉身便跑。他胡三差點來都不及對大郎君施救。
當時險況,當真是千鈞一發,驚的他胡三現在還感覺背後涼嗖嗖的。
剛對胡三投以贊許眼神的比列,立即便轉頭瞪了胡三一眼。胡三氣勢頓時弱了下去,不甘不願叉手道:“諾!”
林知皇點頭,繼續吩咐道:“羅婆,去安排一下,另一個昏倒的丫鬟也擡下去,讓郎中給好好看看,休息幾日再過來我這裡伺候。”
“諾!”羅婆也很是擔心養女月橋,如今聽到此言,感激的跪下給林知皇行禮磕頭。
“環兒,這些事都交給奴仆去處理吧。你衣衫都被冰水打濕了,這可怎麼受的了,快和阿娘回大帳裡換了它去!”裴氏擔憂林知皇,拖着病體拉拽林知皇被凍得冰冷的手,硬是将她拉進了大帳裡。
林知皇無奈的任由裴氏将她帶進大帳。
不過是出來解決一下‘人生大事’,自然法則便搞出這麼一場危險等着她。林知皇想到此,不禁心有戚戚。
此次就算教訓,以後行事需更小心些,走哪都必須帶齊人手才行。孤身真不适合現在的她,等徹底安定下來,武藝也要盡快學起來了,她現在年歲還小,若是在這武學上多下功夫,應當還可有所為。
“師弟,今日可多虧了你我,那小子才能脫險。我們也算救了這小子一命,是吧?”王題對自己當機立斷拿繩子來一事,到現在也自得不已。
溫南方轉頭撇了一眼滿面榮光的王題,清冷地轉身,緊随其後也回了自己的大帳。
“唉,師弟,師兄在和你說話呢!”王題追上溫南方,跟在後面繼續找成就感,喋喋不休講自己剛才的豐功偉績。
窦圖因為正面對敵那猛虎,猛虎雖沒有咬到他,但也因那猛虎的兩次攻擊,沖勢力道極大,作為抵擋受力的他,難免腑内有些震傷。此時見事已了,也轉身快步回了自己的帳子,難受地躺下休息去了。
忽紅再不敢離開林知皇半步,緊緊跟在林知皇身後,看着她入了大帳,便守在帳子門口,半步不挪。
比列也追着胡三而去,教訓他去了。哪有主人吩咐事情,下屬還話多的道理,這般行事,如何領頭?
林知皇一走,一時之間,各人有各人所忙之事,唯有林者雲,愣站在原地,無事可做,無人理會,瞬間便感覺自己空虛的很。
林者雲此刻的心裡活動,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麼?
這難道就是,被無視的感覺?
翌日辰時,林知皇照例來教溫南方識簡體字,剛一走入帳篷王題就突然竄了出來,将一個木質結構的東西塞入了她的懷裡。
忽紅經過昨日餓虎襲擊事件,對一切可能威脅到林知皇安全的行為草木皆兵。
忽紅跟在林知皇身後沒有看清王題塞的什麼東西,隻看見了王題将手伸入了主人懷裡,頓時怒目圓睜,伸手一把将他提起,就要大力掼擲在地上。
“且慢!”林知皇急聲阻止忽紅,驚得一身冷汗。忽紅的武力值林知皇深有體會,這把要是真的将王題給掼擲在了地上,全身骨折是輕的,腦花炸開才是正常。
忽紅聽到林知皇的急聲阻止,掼擲的手一頓,王題就這樣被她舉在了半空中,面色漲紅,雙腿不能着地,又想重新站到地面上,雙腿不停動彈,像一隻脫了水的青蛙。
溫南方一改平日冷峻的模樣,急行幾步上前說道:“主公,雲林并無惡意,請您讓忽紅把他放下吧。”
溫南方雖已知忽紅隻不過是林知皇的貼身婢女,但卻未以婢女稱呼于她,畢竟她可是一拳打爆一将領腦袋,又一矛頭可以紮死猛虎的狠角色,如何能将她當普通婢女看之。
林知皇拿出懷裡王題塞給她的木質結構物品,凝眸細看才發現這是一個做工很精巧的古代戰車模型。
該戰車不是由整塊木料雕刻而成,而是由衆多細小木質零件,利用榫卯結構拼接而成的,很是精巧漂亮!
林知皇一看之下,就喜歡上了這架木質戰車,立即吩咐忽紅放下王題。王題被忽紅放下後,倒退兩步撫着脖子劇烈的咳嗽了好半響,才讓自己的呼吸歸于平複。平複後,想到剛才自己的狼狽模樣,頓時氣炸了心肺。氣咻咻的瞪圓了眼睛瞪向同樣瞪視着他的忽紅。
林知皇笑,贊許的拍拍忽紅的手:“好了,忽紅,王題他沒有惡意的。”
林知皇也沒有指責忽紅不對,相反她很欣賞忽紅的機警和警覺,危險往往就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忽紅能在一瞬間如此快的做出反應,這恰恰說明她是一個合格的護衛者,林知皇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