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聞言,淡笑颔首。
郐縣現在有如此多的流民,就意味着有數不清的富餘勞動力,這勞動力不可浪費,一定要運用起來。
不然富餘的勞動力就會立即成為動亂的根源,林知皇可不想郐縣之前的動亂再來一次。
因此,水車的制作和普及刻不容緩。
水車的制作工坊,林知皇已經吩咐手下人從那選擇服徭役的三千五百名餘降兵中,抽調出了最為壯實的一千人前去修建了。
預計二十日内便可完工,投入生産。
一旦水車工坊投入生産,也變相解決了現在流民們的就業壓力,流民們的工作崗位随之就變多了,收入也會變多。對郐縣的歸宿感會增加,幸福感也随之而來。
等流民們有了安居樂業之心,還談何作亂?這是雙赢的事情。
因此,留給王題的時間可不多了。
溫南方在一旁聽到水車有如此多妙用,不由生了好奇。
于是,溫南方便從身後湊近了林知皇,垂首細看她手中展開的圖紙,細觀這水車究竟是何種神仙妙物。
溫南方這不經意的動作,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林知皇隐隐有聞到溫南方身上散發出的清冽香味,酷似梅香。
林知皇鼻尖聳動,不自在的向後挪動一小步,稍稍與溫南方拉遠些距離。
溫南方看到圖紙上的内容後,嘴角便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這畫的都是些什麼?難道不是一團墨疙瘩嗎?難怪先前師兄看到圖紙後,臉都僵了。
溫南方戰術性低咳一聲,怕自己管不住嘴,忍不住對小主公的畫技,開嘲諷技能。
王題起先也沒看懂圖紙上這一大團墨疙瘩究竟為何,但墨疙瘩邊上标注的水車制作原理,倒是用聞氏字寫的很詳盡。他仔細看了後,再結合聽林知皇此時對水車的描述,憑借過人的想象力,立即便知道了水車究竟該是何模樣的東西。
王題對這些東西,天生就有不同凡俗的敏銳度,一息時間,他就基本想明白了此物的基本制作原理。
王題雖已在腦中勾勒出水車的大緻模樣了,但還是對林知皇道:“主公,您細細說來,這圖紙,還是由題來代筆畫吧。”
林知皇欣然點頭應允,她也知道自己畫的不成東西,然而圖紙隻在她腦中,即使畫技也就這樣,自己也隻能趕鴨子上架去畫了。
拿出這幅畫時,林知皇也是有羞恥之心的,但委實也沒辦法,水車是一定要造出來的,王題擅此事,制造水車之事交給他去主掌,再合适不過了。
在林知皇的現代記憶中,自己是沒有學過繪畫的,能畫成如今模樣,還是林知皇努力了一天一夜的結果......
林知皇就沒有繪畫功底,用鉛筆或是其他現代筆給她做畫筆,用來畫畫都夠嗆,更何況是用古代毛筆畫畫?這裡的宣紙,吸水力極強,稍微一個用力,就是一個墨團。
林知皇也不是沒想過用炭筆來畫,然而制出炭筆來,筆太硬,這裡的紙又太過輕薄,多畫兩下,紙張就是一個破洞,不得已,林知皇最後還是使用的毛筆,畫的圖紙。
畫成這樣,還拿出來丢人現眼,林知皇實在情非得已。水車之事,也實在刻不容緩,面子算什麼?和水車比,和糧食比,丢了也就丢了。
說到紙,林知皇準備等她忙過了這段時間,定要将紙也給制作出來。
大濟現在的紙張制作極其複雜,是由蠶繭抽絲織綢,剩下的惡繭、病繭等則用漂絮法制取絲綿,漂絮完畢,篾席上會遺留一些殘絮。當漂絮的次數多了,
篾席上的殘絮便積成一層纖維薄片,經晾幹之後剝離下來,就成了可用于書寫之物。
這種漂絮的副産物數量并不多,所以尤為珍貴。這裡還不将它稱為紙,稱為絮帛。
現在林知皇所用的書寫之物,就是絮帛。
因其制作非常麻煩且稀少,乃貴重之物,隻有士族貴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