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頁)

王鹿因為吃的太過急切,被噎的直翻白眼,溫南方正好帶有水囊,也将自己的水囊解下,遞了過去。

“鹿兒!你慢點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一個人躲在這?你這一個月都是怎麼過的?”王題怕王鹿噎住,慌忙為他撫背,急切問道。

王鹿充耳不聞,明顯是餓狠了,直到把一荷包的糕點吃完,眼神才恢複些許清明,環顧眼前三人,待看清王題的臉,頓時嚎啕大哭,撲入王題懷裡。

王鹿聲嘶力竭地哭喊道:“小叔!你怎麼才回來,鹿兒要被餓死了!鹿兒要堅持不下去了!爹死了,祖父也死了!嗚嗚....嗚嗚.....”

王題聞言傷心的不能言語,赤紅着眼緊緊抱住侄子王鹿,淚如驟雨,悲意難忍。

頓時,整個藏寶密穴裡都飄蕩着王鹿發洩式的悲切哭聲:“爹和祖父他們就在花園的假山石群外被殺的,鹿兒在這密穴底下聽見了他們的哀嚎之聲。他們在假山石群外也聽見我的哭聲,故意擡高聲音慘嚎,來壓住鹿兒的哭嚎之聲,不讓别的人發現鹿兒躲在這裡!爹和祖父死前在大喊‘不許出來’,殺他們的人笑話他們吓瘋了,鹿兒知道,他們是喊給鹿兒聽的,鹿兒聽話,他們說不讓出來,鹿兒就不出來!小叔!你是來接鹿兒出去的了嗎?鹿兒好怕,小叔!小叔!嗚嗚嗚........”

林知皇與溫南方伫立在一旁,聽的也是唏噓不已,再是喪盡天良之人,對其骨血,也是拼盡全力相護的。若其斂财時,也對他人抱一兩分的愛護之心,也不會落的如此下場。

兩人盡量不做聲響,把此處空間都留給這死裡逃生的叔侄倆再叙重逢。

王題聽的也悲痛難當,雙臂更是用力抱緊僥幸活下來的侄子王鹿,痛聲道:“鹿兒,别怕,小叔來了!小叔這不是來接你了嗎?别怕!别怕!”

“小叔!小叔!嗚嗚.....嗚嗚......那夜過後,家裡住了好多流民,鹿兒透過山石縫看到他們了....他們就是殺了爹和祖父之人.....鹿兒不敢出去..嗚嗚....小叔,你回來将那些兇惡之徒趕跑了嗎....嗚嗚.....”

王題現在深恨自己為什麼不一回到王家就來此地看看,又讓王鹿在這藏寶之地多苦等了幾日,還好今日他想獻寶于主公,來了此處,不然.......

王題不敢再想下去,收回眼淚,平複了會情緒,将哭嚎的王鹿從懷裡拉出來,撫摸着他瘦脫了像的臉問:“鹿兒,告訴小叔,這裡是藏寶的地方,沒吃沒喝的,你是怎麼堅持了月餘,躲在這裡的?”

肚子裡有食物緩解了饑餓,嫡親小叔又來到了身邊,王鹿哭嚎後,情緒終于平複了些許。

王鹿開始條理清晰的回答王題的問話:“亂起那日,鹿兒正好調皮,弄壞了爹書房裡他精心制作的弩機,那是爹的心愛之物,鹿兒怕爹重罰,便甩開了跟随的奴仆,帶了幾盤子的點心和茶水,還有一大包自己愛吃的饴糖,躲在這藏寶之地玩耍,不讓爹找到。沒想到,藏到半夜,外面突然亂起.........爹和祖父都死了,外面殺聲一片,他們死前不讓鹿兒出去,鹿兒也就不敢出去,每天就靠着吃兩顆饴糖果腹。”

王題聽的淚流滿面,在他逃亡的這段日子,至少沒有挨過餓,沒想到年幼的侄兒比他過的更苦。

王鹿流着淚繼續道:“還好鹿兒愛吃饴糖,那天帶的又是整整一大包饴糖。水喝完了,鹿兒就喝自己的尿,遇見下雨了,鹿兒就把幾個茶壺裡的尿倒掉,從上方假山空隙裡接流進來的雨水,再如此循環往複,一直堅持到現在......小叔,你再不來,鹿兒快堅持不下去了,小叔,嗚嗚.....”

王鹿說着,松開一直緊攥的拳頭,攤開手掌,手掌心裡此時還剩有三顆饴糖,王鹿如釋重負般的大松一口氣,将這三顆饴糖盡數塞入嘴裡,撐的兩腮鼓鼓,發狠地嘎吱作響将之咀嚼咽下。

林知皇動容,如此小的孩子,是怎麼強忍着饑餓,合理分配這吃食的?非大意志力之人不可做到。

王鹿吃完這最後的饴糖,仰天哭喊:“爹!祖父!你們看到了嗎?鹿兒聽話了,沒出去!鹿兒終于活下來了!鹿兒乖,再也不調皮了!”

在場之人無不為此孩童的求生之心所動容。

王題更是用力的回抱王鹿,泣不成聲。

“王題,你既然還有親人在世,這捐獻之事便暫緩吧,這筆财寶,不再是你一言可決定去處的事情。”

林知皇話落,轉頭對溫南方微微點頭,兩人退出了此秘洞,将此處空間留給死别再重逢的叔侄二人。

夜晚,林知皇與溫南方乘坐同一輛馬車回返林府。

“主公,聰深有一言相谏。”

林知皇示意溫南方講。

“您不能疏于武藝。”溫南方看着她認真的說道。

剛才在王家的藏寶之地,不過是一餓極的孩童沖過來,林知皇都躲避不及,這說明她身上沒絲毫習武的基礎。

林知皇毫無警惕,身體也沒下意識的躲避動作,這是一點武藝都無樣子。

大濟朝世家子弟的培養,大部分人都會文武雙修,就算有所偏頗,也不會出現其中一項毫無基礎的情況,他溫南方,雖偏文多一點,武藝也毫不遜色。

林家人當真奇怪,林知皇怎麼看都是優秀的族中子弟,天賦如此高,為什麼放任她疏于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