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林縣令家的小郎君,看着非同一般,處事手段又老道。
對,就是這裡違和。
在他舒孔儒原本的預估裡,林家小郎君應該是林縣令如今展現出來的這幅模樣,而林縣令該是林家小郎君那日接見他時所展現出來的模樣才對,這父子兩人.......怎麼恰好相反了?
父不像父,子不像子。
舒孔儒眯起狹長的眸子,若有所思的坐起身,吩咐道:“旺财,你等會出去,再在郐縣城中多找幾個老人,去探查一下林者雲在郐縣動亂之前,在這裡為官時的政績。”
“諾!”旺财見舒孔儒神色認真,不再多言,立即拱手應諾,出去辦事。
旺财出去了,舒孔儒又将自己的大拇指放入了唇齒間,賣力的啃起指甲,說到底,以前他也來過這郐縣行商,那會兒這林縣令毫無存在感,哪像現在這麼顯眼?
委實奇怪。
次日,清晨。
舒孔儒又準時來到林府拜訪林者雲。
舒孔儒這回被門房領進林府,等在正堂裡接待他的,不再是林者雲了,而是慣常因為教‘字’,
才會與他見面的溫南方。
“溫兄。”舒孔儒見接見他的人,是日日教他識字的溫南方,立即拱手,上去與他寒暄。
溫南方也有禮的請舒孔儒入坐喝茶。
兩人閑聊寒暄了一番,溫南方率先進入正題:“舒兄,林縣令準備将水車的全部代賣事宜,都交由你一人全權負責。
”
兩方推拉許久,時至今日,終于步入正題。
終于聽到想聽的話,舒孔儒也松了一口氣,當即喜不自勝道:“不知林縣令準備将這水車作價幾何?”
“五百兩。”溫南方淡聲報出價格。
舒孔儒聽到這價格,直接被正喝的這口茶水給嗆住,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勁來。
“溫兄,是否說錯了賣價?”舒孔儒咳得臉色漲紅,艱難問道。
溫南方很是淡定,回道:“沒錯,就是這個價格。這水車技術乃無價之寶,這是底價,隻有你知。至于舒兄能一台水車在别處賣多少錢,我們大人是不插手的,多出來的錢都算舒兄你的。”
舒孔儒面露難色:“溫兄,這價格是否還能再商讨一下?”
“沒有可商讨的餘地。若舒兄覺得難做,我們大人也不是愛為難人的人........”溫南方眼皮都未擡一下,依舊谪仙般的模樣,仿若獅子大開口,談銅臭之物的不是他。
舒孔儒見溫南方不似開玩笑,立即改口,打斷他接下來的話道:“做!做!如何做不得?這水車乃‘匠家’初代‘匠主’設計所造,堪比天物!當然值這個價!”
溫南方聽到想要的答案,嘴角終于勾起一絲淡笑,點頭道:“如此,愚弟便靜候舒兄的佳音了。”
話落,溫南方臉上挂着淡笑,有禮地端茶送客。
舒孔儒神情恍惚,晃晃悠悠,如踩雲端般的走出林府。
在府門外等候舒孔儒的侍從旺财見主人出來,立即上前扶住他,将他引入了馬車内。
“主人,你這是怎麼了?”
“好狠。”舒孔儒一進馬車,便毫無形象的癱在馬車裡,直愣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