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是符骁自己人那邊出了纰漏,洩露了他的行蹤,正好被主公撞上了。
忽紅邊回憶邊道:“月橋得到消息,剛進來給大郎君禀報了此事,大郎君便覺不妥,警示屬下此處危險,沒多久,就有成片的箭矢,無聲的射進我們所在的廂房。”
溫南方抿唇,了然道:“所以符骁起先隻是想派人暗殺于你們,并不想鬧出較大的動靜?”
忽紅點頭,繼續道:“我們三人逃過這波射殺,月橋肩臂中箭,失聲慘嚎,弄出動靜。大郎君出行,胡五有帶二十部曲,暗中跟随保護,聽見動靜,見大郎君所在廂房被人襲擊,也反應過來,于是也便上樓相護。”
“暗殺我們之人,聽見月橋慘嚎,見我們人還沒死,欲沖殺上來滅口,兩方人馬厮殺在一起,動靜便鬧得越發大了,後來的事情,就是胡五昏迷之前講的那樣。”
溫南方聞言,靜默思索半晌,結合前後分析道:“符骁挾持主公,應該是猜到了主公在這郐縣身份貴重,是想留一張保命符在手上。”
“那環兒如今有無危險?”林者雲聽言,駐足不再轉圈,連忙急聲問道。
溫南方肅容,沉穩道:“符骁沒能截殺忽紅,便注定行蹤暴露,在如此情況下,主公活着為人質,對他更有用處,隻要窦圖帶兵能一直緊咬在符骁身後追擊。符骁為了關鍵時刻能利用‘人質’自保,一時半會,主公應當性命無虞。”
林者雲聽溫南方如此分析,終于平複了情緒,複又咬牙切齒道:“都是那慧姬,若不是她!”
忽紅連忙咳嗽兩聲,急赤白臉對着林者雲擠眉弄眼,示意他慎言,深恐大娘子是女兒身的事,被林者雲失言暴露,不得不做盡怪相提醒怒意上頭的家主慎言。
林者雲此時也反應過來,甩袖背過身,不再言其他。
溫南方專注于分析事情,并未注意到林者雲與忽紅之間的隐秘動作。
溫南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繼續憂心忡忡的分析道:“但.......大郎君不過日常出行,暗中便有如此多能人相護,讓符骁因此失算,動靜鬧大,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符骁乃聰慧絕倫之人,不會注意不到此處不妥,恐會對‘主公’身份起疑啊.......”
林者雲的心又提了起來,又轉回身,連忙問道:“符骁會如何起疑?”
溫南方皺眉道:“主公身份若隻是一個不掌事的縣令之子,日常出行,哪會有如此多能人相護?此點太過不尋常,符骁一定會多想,若讓他算出主公是郐縣真正的主事人.........恐怕.........”
師弟符骁自身年紀小,便身有大能。
因此,主公就算年紀小,他也依舊不會小看!
主公此次在符骁那裡,恐怕很難再像應對魯王那樣,‘蒙混’過關。
忽紅聞言,反而松了一口氣。
林者雲亦是如此。
概因林知皇今日出行,非是男裝,而是女裝。
符骁再如何算無遺策,也不會想到,林知皇一個閨閣小娘子,會是郐縣主事人。
林者雲此時又默默慶幸起來,面上藏不住心思的喜笑顔開,全身放松的坐了下來,心裡不住暗喜。
變故雖突然難料,但女兒今日正好乃女裝出行,實乃天佑!
莫非,她女兒真乃天道眷顧之人?那女兒所謀之事,是不是也有可能成真?她女兒是否真乃天神曆劫下凡?
有神論者的林者雲,瞬間腦海中便想了很多,也不覺得迫使林知皇必須着女裝與她見面的慧姬可惡了。
溫南方見自己說出此等分析,忽紅與林者雲兩人不僅不急惶,反而松了一口氣的模樣,不由疑心窦起。
心中暗疑,難道還有什麼他溫南方不知之事?
想到此,溫南方頓時有些惱怒,如此緊要關頭,這兩人到底還在隐瞞些什麼?
溫南方最是讨厭被人欺瞞,遂決定等會細細去查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