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不理會外甥說的話,看着那隻被箭矢射中身體的野雞,沒有立刻死去,仍然生命力頑強的在林間飛騰,也興緻勃勃的揚弓搭箭,準頭極佳的射中了這隻野雞的腦袋。
終于,這隻在林間飛撲的野雞,掉落在草叢中,再沒了動靜。
符骁見齊鴻章沒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看着草叢間再沒有動靜了的野雞,不得不凝聲将話說的更明白些:“齊府不适宜再出動亂了,以免給了外人可乘之機。但我們總待在府裡,又如何有給人下手的機會?”
“骁兒,你這話是何意?”
齊鴻章這回聽出了點意思,将手中五石的弓收起,皺緊了眉頭,粗聲道:“難道誰要對我們舅甥下手不成?”
齊鴻章問着話,回過頭,眼神犀利的回看騎馬行于符骁身後的林知晖五人。
正騎在馬上警惕周圍動靜的林知晖,被齊鴻章這眼神一掃,驅動馬缰的手微頓,目光毫不避諱的迎上去,磊落清明。
符骁見齊鴻章想歪了,無奈的回頭,安撫的對跟在身後的林知晖五人揮了揮手,轉頭又肅聲對齊鴻章道:“大舅,您就别猜了,那人,等會自然會現身的。”
齊鴻章聞言,收回眼神,心裡隐隐有了些不好的猜想,但卻不想相信。
符骁剛才那話裡的意思,那人既不想齊氏出大亂子,又想對付他們舅甥,此兩點就說明了很多,齊鴻章喉頭翻滾,下句話,卻始終不敢對符骁問出口。
齊鴻章完全沒有了初來狩獵時的好心情,全身戒備,一直緊繃着身體,警惕周圍。
而符骁與林知晖等五個半大小子,對齊鴻章的意興闌珊視而不見。
仿若此行出來,是真的為了狩獵遊玩的,倒是有了些獨屬于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和争強好勝,竟是自發開始了狩獵之争,熱情洋溢的比起了各自騎馬禦箭的本事。
幾個半大小子,在圍獵場裡跑的甚是歡暢,各顯本領,皆都收獲了不少的獵物。
臨近黃昏,圍獵之行,已近尾聲。
緊繃了一天心弦的齊鴻章,見圍獵場内未出現任何異動,心裡不由開始泛起了嘀咕。
難道符骁這外甥,行事再是成熟,到底還是少年人,玩心未泯,初入圍獵場時,是用瞎話在唬他,拿他這大舅開涮呢?
齊鴻章想到此,心神頓松,驅動身下馬匹,正想着騎到符骁身側,在不驚動外人的情況下,給外甥留些臉面的小聲訓斥他一番,便聽到周圍樹林裡,窸窸窣窣有了大批人馬靠近此處的動靜。
“二郎君!”一直騎行随扈在符骁身側的方輝與盧德,聽到周圍樹林裡的動靜,面色立變,緊緊掩住符骁周身要害,以防有暗箭來襲。
“果然,恢弘說的不錯,主公今日帶我們出來圍獵,有别的目的。”繪琉注意到周圍樹林的動靜,将武功稍遜的武奇掩在自己身後,低聲對周圍的幾個兄弟道。
林知晖自然也注意到這番動靜,手中長槍緊握,橫搶在身前,不動聲色的将自己和于弘毅掩于槍後。
“主公在引人入套,此處應該早有準備,我們無需太過緊張。若有機會,你去保護主公。”于弘毅小聲的在林知晖身後提醒道。
林知晖點頭,攥緊手中長槍,嚴陣以待。
日落山頭,天色無聲無息地昏暗了下來。
一道火紅的身影,手握金絲長鞭,身披輕甲,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高馬,緩緩于林中行出。
随着此為首之人出現,此處周邊的樹林裡,又有千餘黑甲兵,齊齊從林中蹿出,
或是執戟或是挽箭,将樹林中百餘人,盡數包圍。
“小妹!”齊鴻章看清來人,雙目圓瞪,不可置信的驚喚出聲。
來人正是此前,經受打擊,早已瘋癫,久未治好的齊雅。
但此時齊雅驟然出現,騎在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上,一身輕甲,儀态凜凜,神色清明,哪有半點瘋癫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