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欲用自己所造之物,利天下之民,此心願,唯有主公可助我。”
守山先生聽聞溫南方與王題投效林知皇的原因後,緩緩的點了頭。
師徒三人又談話了一陣,溫南方見守山先生面上倦色越重,結束談話道:“師父,您如今身體抱恙,就先于此處養病,待您病好,主公定會派人,妥善将您送去茁州的。今日您就先歇下,南方和師兄便先行告退了。”
溫南方讓守山先生躺下,為他掖好被角,就欲帶王題離開此處。
“聰深,聰淵此次,還能随為師一起去往茁州嗎?”
臨出門時,守山先生老邁沙啞的聲音,幽幽的在室内響起。
溫南方墨眸微閃,輕聲回道:“怕是不能了。”
王題縮了縮脖子,做賊心虛,長腳向外踏一步,一副欲逃離此處的倉皇模樣。
溫南方見屋内沒有了聲音,鎮定的又輕聲補充了一句:“師父放心,主公會讓随師兄,自願留于此的。”
“好.......”
房内傳來守山先生越發低緩暗啞的聲音。
林知皇帶着管福慶、肖旗,以及被他們兩人押着的随邊弘,來到了議事殿。
林知皇行入殿内,便見到了早已候在此處,等着向她複命的江越河。
“主公!”江越河見林知皇帶着人進來,隻用眼角餘光,輕掃了林知皇身後跟來的人一眼,便拱手向打頭進來的林知皇行禮。
“房心,你這是怎麼了?”林知皇一見江越河肩臂上纏着透血的繃帶,立即上前兩步,憂心的細看他的傷處。
“多謝主公關心,不過些許皮外傷,半月便能好。”江越河洪聲回道。
“嗤。”
随邊弘嗤笑:“胡言亂語,肩臂都被紮了個對穿,什麼半月便能好。三個月能養好傷,你就謝天謝地吧。”
“你弄的?”林知皇聽出些意思來,眼眸微眯。
“自然,誰讓這位将軍’請‘人時,手法太過激進,竟敢對師父無禮。”随邊弘說着話,慵懶的側了頭,如雲墨的青絲随着他的動作,于衣袍上滑動,蠱态畢露。
随邊弘行來的這一路,發絲随他動作自然的擺動,那原先被楊熙筒用翹頭履打的淩亂了的青絲,竟又如綢緞般順滑起來。
随邊弘對上林知皇望來的視線,故意挑釁道:“随某的頭簪,原先是沖着這位将軍的喉間去的。若不是這位将軍機警,側身避了開去,現在就不隻是傷個肩膀這麼簡單了,此時可沒命站在這。”
“主公,是越河疏忽大意了,沒想到這位已被擒獲的随郎君,會突然拔下頭上束發的頭簪為武器,向屬下所在之處,彈射暗襲,故而受了些傷。”江越河對于此事,沒有相怪他人之意,隻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林知皇抿唇,擡手拍了拍江越河的肩,自責道:“讓房心出不見血的任務,是本府君為難房心了。”
江越河再是向林知皇一拱手,硬聲道:“主公言重了,此次之事,越河還要謝過這位随郎君,是他給越河上了一課。”
“哈,随某給你上了什麼課?”随邊弘挑唇,見林知皇面對他的挑釁,依舊無視他,隻是關心起屬下,再度跳出來插話道。
“下次屬下不殺人,卻要生擒人時,定會将生擒之人的手臂先卸了,再做其他。”江越河說着此話,終于不再收斂自身從屍山血海中淌出來的悍将之氣,眼神淩厲的射向随邊弘。
随邊弘聞言桃花眼微閃,唇線拉直。
聰明人,從來不會自找苦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随邊弘被這含有煞氣的眼神一望,識時務的閉了嘴,不再招惹江越河。
林知皇滿意的點頭,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安靜下來的随邊弘,贊許道:“房心此總結做的不錯,下次,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