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熙筒:“.......”好個奸猾的,原來最會讨主公歡心的人在這裡!
“新縣便喚雲縣如何?”楊熙筒暗瞪了管福慶一眼,正欲再開口說話,被縛手在書房一角,一直被衆人集體無視的随邊弘,此時見縫插針的開口說話了。
随邊弘見書房内衆人視線終于集中在了他身上,慵懶一笑,揚聲疏朗道:“民似流雲,無根漂浮而來。化為雨下降,落為此處之水,彙集成川流,潤澤此處,亦為自己尋得生根之地。府君大人,您看,新縣就命名為雲縣如何?”
随邊弘此話,無疑是在主動向林知皇展露自己的才華,與此前那抵死不從,浪蕩郁憤的模樣,大相徑庭。
溫南方轉頭,含笑看向自己的師兄,眼底詢問之意,分外明顯。
随邊弘略有些尴尬的躲開自家師弟揶揄的眼神,隻緊緊盯着上首伏案的林知皇,看她接下來如何說。
林知皇與随邊弘的眼神相觸,見他眼底再沒了之前對她的抵觸之意,眸中亦是閃過笑意。
“高揚,上前聽授。”林知皇收回放在随邊弘身上的眼神,轉眸看向下首的肖旗,肅聲道。
肖旗聞言,也立即肅正了神色,從自己桌案後繞出,行于書房内中央處,向林知皇拱手聽授。
林知皇鄭重對立于下首的肖旗道:“因汝招降匪兵,且助軍妥善安置降兵有功,又生有護民之志,人才品德俱佳......”
肖旗等這刻已經等太久了,林知皇此道授命即下,他,肖旗,将正式脫離山匪之身,步入仕途。
林知皇的聲音仿若在肖旗的靈魂深處炸響:“即日起,本府君特授汝雲縣縣令之職。望汝不負吾之信重,成為此新縣一縣之長後,更能護民愛民,妥善安置流民,為失家之民,于此地落葉生根,重拾田宅。”
“屬下肖旗,定不負主公信重!”肖旗單膝跪下,以士禮,揚聲聽授接官。
随邊弘見林知皇用了他建議的縣名,命名了新縣,心滿意足的從林知皇身上轉開了視線。
“溫南方,即刻草拟一份授官文書,等會到本府君這加蓋郡守官印。”
“諾!”溫南方風華玉立的展袖站起身,拱手領命。
“楊熙筒,即刻草拟一份告示,将此事于郡内各縣縣衙府門前貼出告示,布告全郡。”
“諾!”楊熙筒站起身,滿面肅色,拱手領命。
“管福慶,各縣免費水車安裝一事,也立即招來各縣縣令,通知下發布告此事。後續官府收安裝水車後的多産之糧,此事本府君也交由你全權負責,不可讓百姓謊報私藏,此事你立出懲處方案,若有明知故犯者,定要重罰,以儆效尤。”
“諾!”管福慶亦是站起身,恭敬的拱手領命
“肖旗,即刻做赴任準備,随行人員你可自行安排,各縣收容的流民,這幾日會陸續轉往雲縣。三日内你必須啟程,出發去往你治下之縣,赴任處事!”
“諾!”肖旗收起士禮,強制平複自己胸腔内激蕩的情緒,拱手向上首的林知皇重聲領命。
随邊弘見林知皇不過片刻間,就将一應事務吩咐處理完畢,望向林知皇的眼神,越發深邃了些。
此時,大書房門外,傳來林知皇貼身丫鬟春夏的請示聲:“府君,奴有要事報。”
林知皇看設立新縣的一幹事務處理的已差不多了,揚聲向外,将春夏喚進了大書房。
春夏性子大膽且機敏,林知皇便讓她做了貼身随侍,做傳喚消息之職。
春夏見林知皇相喚,垂首推門進了來,徑直行到了林知皇耳邊,對她耳語了幾句。
林知皇聞言後,側首望向下首的管福慶,先是面露詫異之色,随即哭笑不得。
“瑞儀,看來你于保密這一事上,當真是做的滴水不漏了。”管福慶對郡守府内之事,連妻子也瞞着,此行為,恰恰說明了他的忠心。
林知皇自是不會小雞肚腸到去計較其妻子,無禮冒犯這種小事的,且娘當場也直接給了教訓,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以這種無關痛癢的事,去遷怒于手下得力之人,這反是會寒了底下人的一片拳拳效忠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