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頻與林待的視線也不由自主的飄到楊熙筒的頭上,待看到他頭上那以鷹飛展翅圖雕沉木冠,高束的頂髻時,埋頭忍笑。
李尚本來就與楊熙筒曆來不對付,也龇牙笑。
溫南方無奈的搖頭。
曲氏兄弟則看着楊熙筒頭頂上那濃密黑亮的發束,有些摸不着頭腦。
楊熙筒站起身,怒指慵懶靠坐在椅子上的随邊弘:“你可敢與我拼酒?”
随邊弘挑唇:“有何不敢?”
“來。”楊熙筒黑着臉,招手喚奉酒奴仆,讓他取來兩壇酒。
随邊弘問:“輸赢為何?”
楊熙筒黑着臉道:“我若赢,你的頭發,我要一半。”
曲氏兄弟也都是聰明人,立即想明白楊熙筒那一頭濃黑粗亮的頭發,乃是假髻。
曲偉有些擔心随邊弘,勸他:“師弟,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可用此做賭,若是輸了.....”
随邊弘慵懶地擡手止了曲偉的好心規勸,勾唇笑問楊熙筒:“那我若赢了呢?”
溫南方皺眉,隐含告誡:“師兄。”
随邊弘側頭看了溫南方一眼,精緻的眉目間,隐隐透出幾分不羁的神采來。
溫南方看了嘴角微抽,知他這是打定主意了。
楊熙筒見随邊弘這是答應了的意思,兩眼放光的盯着他那頭如墨的青絲:“你想如何?”
林者棋止了笑,目露同情之色的看向已入套的楊熙筒,端起桌上的酒盞飲了一杯,唯恐天下不亂的開始看好戲。
李尚從前與楊熙筒同在魯王麾下效力時,兩人間就因性格不和,頗為相處不來,見狀立即架秧子拱火:“楊兄,你拿人頭發做賭,你出的東西,也要與之相當才行啊。”
曲氏兄弟見本該同僚間相互客氣的交友酒宴,竟是突然間針鋒相對起來,頗為訝然。
說這裡的同僚間各自關系不好吧,但相處時氛圍,又都輕松,皆不隐藏自己的本性。
要說在座的同僚之間關系很好吧,他們卻又都相互挖坑.....
隻這一事,曲氏兄弟算是對在座各位同僚的性情都有了一定的了解,遂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靜觀其變’四個字。
随邊弘見楊熙筒果然垂涎他的青絲,打算與他拼酒,朗笑一聲,饒有興緻的看着楊熙筒慵聲道:“你若拼酒輸了,日後........”
這場賞月酒宴,席間衆人皆興緻高昂,各自相交,有人歡喜,有人郁憤,飲酒直至夜半才散。
翌日,林知皇一進大書房,就感覺到此内氛圍與往常不同。
林知皇擡步走到主位書案前坐下,下望書房内正在伏案處理公務的衆從屬,問側下方首位,正在執筆書寫的溫南方。
“聰深,有何大事發生嗎?”
溫南方擡首,淡然一笑:“主公,同僚間有些私事在嬉鬧罷了,您無需上心。”
林者棋此時也停筆擡首,看着對面正在伏案理事的楊熙筒,咧着嘴燦爛的笑。
林知皇這段時間,對林者棋的性子,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見他這副表情,又聽溫南方如此說,頓時就不再往下問了。
從屬間的私事,但凡不涉及到公事的,她這主公是定不會摻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