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骁靜站了一會後,沉然睜開了那雙星眸,回首便欲吩咐什麼,然而他的聲音,卻在看清此時站在他身後的人乃是盧德後,當即止了聲。
光熙,乃方輝的字。
方輝與盧德都是當初護衛符骁逃出皇城盛京的符氏部曲統領。
自符骁生有自立之心後,他的護衛将軍,慣來都是細心周到的方輝。
而盧德則更加勇猛好鬥,是絕佳的沖鋒将軍。
符骁早已習慣站在他身後的人就是方輝,在回身時下意識地叫了方輝的字。
但....方輝在去年八月份代他為清平門的細作所害,身中蠱毒,現在已陷入了半瘋的狀态。
因此盧德便被他調任,暫代了護衛将軍一職,統領他的護衛軍雷影衛。
盧德見符骁叫錯他的字,将他當做了方輝,立即打哈哈道:“今日雷雨終于歇了,您可是準備率軍拔營繼續前攻了?”
符骁搖頭:“先等懷王那邊來信吧,兩軍得一起動。”
盧德點頭,不再言語,反正他剛才的那聲請示,也是為了岔開符骁的注意力。
以免符骁又想到身中蠱毒的方輝,傷神憂心。
方輝如今這個模樣,他們都看着難受,更何況方輝還是曾伴着主公長大的人呢。
“光熙這兩日情況如何?”
避無可避,符骁最後還是問出了盧德不想回答的問題。
符骁此次出兵攻打清平門,為怕耽誤方輝的治療時間,随軍都帶着方輝,并專門為其配備了兩名大醫輪流醫治照顧。
但方輝這兩日清醒的時候隻有一兩個時辰了,大多時候都在胡言亂語,近來還出現了自殘的情況。
照料方輝的兩名醫者無法,已是将方輝四肢都綁了起來,方輝如今連下床都做不到了。
之前主公見大醫為怕方輝傷人,将他給關了起來,都看了難受了許久。
現在要是知曉了方輝如今更是四肢都被綁了起來,又得夜裡獨自一人心憂難眠了。
盧德想到此,下意識地說了謊:“方大哥近來不錯,清醒時還細問主公現在身邊的護衛情況呢。知道是我在做您的護衛将軍,還很是擔心了一陣,這是嫌棄末将心燥,護衛不好您呢。”
符骁眸中浮出了笑意:“是嗎,那就好。看來是能見人了,等會本州牧去看看他。”
霎時間盧德額上浮起了一層淺汗:“主...主公,負責方大哥的大醫說他尚不宜輕易見人,您....您....”
符骁回眸向盧德看來,緩聲道:“品宜,你竟也會說假話了。”
盧德立即在符骁面前頓首跪下了,嗡聲道:“德知錯。”
“不論是何種假話,是否為本州牧着想,假話就是假話,此為欺上。”
“是。”盧德羞愧地垂下了頭。
“本州牧沒你想的如此脆弱,欺上之事更可大可小。”
話說到此,符骁垂眸看向跪在身前行請罪禮的盧德,重聲道:“如今是欺瞞不影響大局的小事,此後若因顧念本州牧的心情,因此耽誤了大事呢?”
“還請主公重罰!”盧德更是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