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躍伏在衆謀士的勸說下,燥郁的情緒漸漸回落,棕色的眸子中附上一層暮色。
好半晌,苗躍伏才再次開口,平聲道:“你們先退下吧,容本州牧一個人先靜兩刻鐘,好好想想。”
啟陽先生與随俐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憂色,但還是依命與其餘衆文武一同退了出去。
一衆文武出了帥帳後,并未遠離,而是候在了帥帳外,準備等兩刻鐘後苗躍伏冷靜下來後,再招他們進去聽命。
衆人退出後,苗躍伏再也壓制不住怒火,棕色的眸子中洩出煞意,猛然站起身,雙腕交握互扣,從腕上配帶的一雙鎏金銅镯中,各自抽出了一根米粒粗的玄鐵線,淩厲地環圈甩向了原先所坐的黑木寬椅。
吱咔幾聲裂響。
苗躍伏原先所坐的,代表身份地位的黑木寬椅,被他含怒甩出的鋒利玄鐵線的纏繞下,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殺!殺!殺!”
此時帥帳内無人,苗躍伏再也不藏心中殺意,低吼着将胸中翻騰的戾氣毫無保留的宣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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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将軍秦韻聽到帥帳内的動靜,立即掀簾而入。
見到地上散落的寬椅木塊,秦韻腳步頓止,目中浮出憂色。
“主公!”秦韻輕喚了聲,此時卻不敢輕易靠近苗躍伏。
“世家之人,還未用,便現弊!”苗躍伏眸色平靜地回看秦韻,平聲問:“該将這幫來效本州牧投機的世家,都殺了嗎?”
大将房述出生蒼州本地将門世家,在蒼州,房氏一族勢力頗大。
苗躍伏為盡快掌權蒼州,更想用蒼州本地世家制衡清平道派系的人,所以對房氏多有重用。
房述私德有瑕,但其身手不俗,其名下軍功也不少。
此次出征,他命四方大将掌軍,若是一個蒼州本地世家的人都不任,委實難以安撫示好世家。
矮子裡拔高個,那房述又善防守戰,所以苗躍伏就将房述放在了沿海位置掌軍駐守。
卻...出了這樣的大纰漏。
苗躍伏心中怒,更多是對自己生的。
蠢,沒有比用蠢人,更蠢的人了。
秦韻咕咚咽下一口唾沫:“主...主公,他們尚還有用,殺不得......”
“您此時若殺他們,掌下勢力隻怕要再起内亂!”秦韻低聲勸道。
苗躍伏默然将玄鐵絲收回腕上所帶的鎏金蛇紋銅镯中,平聲道:“是啊,殺不得!不僅殺不得,本州牧此時還得想辦法安撫他們.......”
“畢竟,跟随本州牧出征的四名大将,就房述那一軍,亡了如此多本地世家出身的将領。”
“他們這一亡,過錯全消,反倒錯皆在本州牧了。”
“本州牧還要給他們身後的世家交代......”
苗躍伏閉上眼,輕笑出聲。
秦韻都沒想到這些,苗躍伏能在此時想到之後的處境,反倒讓秦韻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