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簡直鬧不明白他失落個什麼勁,一個蓬頭垢面,看不清容貌,更來曆不明的女子,人家就說了句要把他當恩人,他就要娶人家,也不怕碰上惡人,将他騙得連褲衩子都不剩。
相處了這一會,林知皇對這白發少年也有了大緻了解。此人從外貌上看,可推斷出他大概雙十左右的年紀。在本事上,初步已知會武,會醫,會觀天象,算得上少年英才,但有些不谙世事,顯然是因為患有白化病,鮮少與人接觸之故。
他背後有師門,且這師門将他保護的極好,才能遇見一個不怕他的人,就引為知己,可勁的信人,什麼都往外秃噜。
林知皇暗自在心裡對白發少年下了初步判斷,同時嘴上忽悠道:“我吧,已經從山洪中脫困,現在也隻是斷了手臂而已,并無生命危險,所以你還算不得我的救命恩人。”
林知皇将“救命”兩字咬得極重。
白發少年偏頭,不解道:“可是剛才你說的恩人,并未再前面加救命兩字啊?”
林知皇淡定笑回:“是嗎?那可能是我說漏了。”
白發少年情緒徹底低落下來,臉上露出不開心的神色來。
林知皇見狀,絲毫不慌的又哄道:“但你到底在這荒郊野外幫助了我,可見我們之間有緣,倒可以結交為友。”
白發少年聞言,眼眸驟亮,面上的不開心之色瞬間被開心取代,興奮道:“當真?”
“當真。我叫林知......”林知皇說到這裡卡殼了一下,意識到在帝制時代,皇這個字太過僭越,連忙随口換了個近音字道:“環。”
“林知環?”白發少年聽到林知皇自報的名字,疑惑地偏頭,感覺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還不待白發少年再細想,就聽坐在樹下的林知皇又問:“對,林知環。你呢?叫什麼?”
白發少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問名字,立即将剛才的疑惑抛在腦後,開心地回道:“我名喚虞溝生,字見雪。”
“魚鈎生?”林知皇眉尾微擡,笑道:“恩人的名字好生奇怪。”
眼前的這白發少年“單蠢”的很,她問什麼,他就答什麼,林知皇轉移了關于“恩人”的話題,刷了會好感,又開始不動聲色從他那裡探知消息。
“師父是在魚溝裡,撿到的剛出生的我。”白發少年說到這裡,臉上笑容更見燦爛:“所以師父給我取名虞溝生。”
看起來就被人保護的極好虞溝生竟然有這份經曆,這會主動說出此事,竟還笑得這般開心,林知皇臉上的笑容再次凝固,隻得幹笑贊道:“你好像并不傷心被親生父母抛棄這事?可真是豁達之人。”
“我為何要傷心?他們抛棄我,代表他們也将我看做怪物,我自然是不傷心的。他們不抛棄我,不将我看做怪物的師父也不會撿到我。”
虞溝生說話極繞,若不是此時與他交談的人是林知皇,他人估計都不能在短時間内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林知皇見虞溝生邊用劍賣力的為她削固骨闆,邊話痨地講個不停,面上笑容更真了些。隻安靜的作為一個貼心聽衆,含笑聽他講。
虞溝生簡直太開心了,能和除了同門師弟外的人聊天,這是他碰見林知皇前,做夢都沒夢過的事情,所以此時....他的表達欲瞬間爆棚了。
而正好,林知皇這個“異世人”此時對這裡也分外的不了解,就怕多說多錯,隻想少講話,多聽他人講,從中獲得更多信息,以至于不讓自己這個“異世人”露出馬腳。
思考完全不同頻的兩人,就這麼詭異的都滿意了,一個講不停,一個聽不厭,相處的氣氛格外融洽。
“你知道嗎?師父他老人家待我極好的。”白發少年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炫耀之色。
“哦?”林知皇靜聽下文。
“師父他老人家在撿到我前,本是懸壺濟世,兩袖清風,潇灑自在雲遊各地的逍遙人,可自從撿了我後,就再沒過過以前的潇灑日子了。”
“嗯,想精養一個孩子,确實要花費不少心血。”林知皇順着他的話說。
“可不是?師父為了有錢能更好的養活我,先收了二師弟,後面又為了有人可以庇護我,再破例收了三師弟。”
“師父他年事日高,擔心自己百年後無人能妥善照顧我,所以七年前為了有人可以妥善的照顧我,又收了四師弟......”
“總而言之,師父他老人家為了我,破例收了好幾個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