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滿臉歉意地笑道:“多謝嬸子關心,我們爺倆昨日為了趕路進城沒有睡好。今日進城又碰上了那糟事,尋到了嬸子這安穩地,一下子有了床可以休息,就放心睡沉了,倒讓嬸子擔心了。”
婦人聞言懊惱地拍手:“哎喲,原來是這樣!倒是嬸子考慮不周,打擾你們爺倆休息了。”
林知皇腼腆地笑:“嬸子這是哪裡的話,你也是關心我們爺倆才來的。”
婦人笑如花開:“你這小夥子就是會說話,倒是給嬸子找起台階下了。不過現在你也醒了,要用飯嗎,嬸子再将飯給你熱一熱?”
“那我就麻煩嬸子了。”
“說什麼麻煩,你們在這可是付了錢的,隻管大膽的使喚嬸子。你這臉髒成這樣,等會吃飽飯了,想擦個身麼?我讓我家男人給你送水過來。”
林知皇羞赧道:“這也太勞煩嬸子了,我和我爺都不是講究人,就這樣吧,等休息好了我們爺倆再洗。嬸子你也别嫌棄我們住的埋汰。”
婦人熱情道:“嗨喲,咱們都是農家人,埋汰什麼,身體要緊。總之你們爺倆在嬸子這就好生休息,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别怕麻煩我們就是。”
林知皇又掏出一兩碎銀:“能勞煩嬸子給我們爺倆去買兩身衣服麼?我們的行李在方才兵荒馬亂的時候掉了,沒有換洗的衣服。”
“哎呦,這會出去怕是買不到衣服了,街上現在禁嚴,都沒人了,鋪子也是不開的。你要不嫌棄,我将我家男人的衣服拿兩身來,給你們爺倆先換着?”
“那就勞煩嬸子了。”林知皇強硬的将碎銀塞入了婦人手裡。
婦人在林知皇的堅持下,最後隻得将這一兩碎銀給收下了。
“對了嬸子,現在外面的情況這麼糟糕啊?”林知皇趁機打聽起外面的情況來。
“那可不,現在全城在戒嚴搜逃跑的刺客呢,那些兵爺先搜客棧,再搜民宅,再過一會兒,那些兵爺怕就要搜到我們北街民宅來了。”
婦人愁眉苦臉道:“隻希望這些兵爺搜查時,翻動東西的手腳輕些,别摔壞了俺們家裡的東西。”
林知皇聽到這裡眸色微沉。
“這一天天的,真是讓人不得安生。以前雍州牧當權時,咱們這郡城裡可沒有這麼多破事,都怪那苗州牧,自他掌理蒼州,蒼州就不見太平!”
“對了!”婦人抱怨完突然想到什麼,焦聲問:“你們爺倆的行李丢了,路引和身份戶籍還在身上嗎?”
沒有路引,更沒有身份戶籍。
等會被搜查時,根本逃不過。
林知皇在先前沒及時出得城時,對現在會面臨的處境心中已有準備,這會聽婦人說城内官兵不僅搜查了客棧,就連民宅也要挨家挨戶的搜查,心中立即就有了決斷。
“嬸子。”林知皇露出了女聲,含淚握住了婦人的手。
原先以為的小夥子突然用女聲喚她,吓得婦人雙目圓瞪,駭得大退了好幾步。
“你.....你....你....”婦人張嘴就要喊她家男人過來。
林知皇緊追上去,連忙用手捂了婦人的嘴,凄楚道:“嬸子别怕,小女子不是刺客,方才也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啊.......”
婦人見林知皇哭的凄楚,面上雖仍是驚慌,但到底沒再掙紮,隻瞪着一雙眼看林知皇,驚疑不定的上下打量她。
“嬸子,實不相瞞,小女子是被那王将軍的兄弟強搶的民女.....嘤嘤.....”
“今日小女子與那王将軍和他兄弟一同遊街時,突然有刺客殺出,當時兵荒馬亂的,那些侍衛隻顧護衛王将軍和他兄弟的安全,小女子就趁機跑了出來.......”
話落林知皇泣不成聲,也松了捂着婦人嘴的左手,擦拭沒能擠出幾滴的眼淚。
婦人聽了林知皇這番話後,顯然很是同情林知皇的遭遇,但更懼這會招惹上的麻煩,在原地跺腳,嗨呦,嗨呦了好幾聲,也哭了出來。
“哎呦,這可怎麼辦喲?嗚嗚,這回我可是攤上麻煩事了。等會那些兵爺搜過來,我們家就算是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