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9頁)

“主公,不好了,敵方兵馬突然來攻!”大将龐通急沖入縣衙大堂,快聲對站在輿圖前研究附近地勢的苗躍伏急報道。

侍立在苗躍伏身後的護衛将軍秦韻聞言,當即眉頭緊皺起來。

秦韻正要出言提議苗躍伏立即避身城外,就見苗躍伏甚是淡然的轉頭,對與并排站在輿圖前的啟陽先生道:“先生果然所料不差,她見我軍沒有繼續前攻,轉過頭來趁我軍疲乏之時,率軍前來強攻了。”

啟陽先生撫須笑道:“她那方的将領為了讓我軍咬餌,故意做不敵狀,抛了這些城池,就為讓我軍一直追攻成為疲乏之軍,再一舉殲滅。如今見我軍吃了這些餌後,卻最後關頭脫鈎,如何肯甘心?豈會不趁我軍還未恢複元氣時主動來攻?”

大将龐通聽得苗躍伏與啟陽先生所談,面上急色褪去,隐隐轉為興奮之色,抱拳洪聲問:“莫非敵軍來攻主公早有所料,已是提前做下了布置安排?”

“嗯。”苗躍伏颔首,正要說話,東西城門處便傳來炸雷爆炸的巨大聲響。

秦韻全身一震,當即上前一步護在了苗躍伏身前。

“勿要緊張,是我們這方提前埋下的炸雷爆了。”苗躍伏邊說話,邊帶着手下文武往縣衙大堂外走:“我們從北城門去往帛縣郊外駐軍營。”

“是我方埋的炸雷?怎麼聽着像是在内城門處炸的?”秦韻面露疑惑之色,主公還在城内啊,将炸雷埋在城内?這豈不是幫敵軍炸城門?

“主公,您不是說不用炸雷的嗎?”大将龐通快步跟上,邊走邊惑聲問。

苗躍伏不辨喜怒道:“蘭海郡的守将都已經用出炸雷了,本将軍還有堅持不用的必要嗎?”

龐通瞬間啞聲。

在他們眼裡蘭海郡與黃勻郡是清平軍所掌的,但在其他人眼裡,此地就是主公新掌之地,之前被吳煦率軍猛攻時,已是用了炸雷防守,如今民間已是有對他們主公不好的傳言傳出了。

這時走在苗躍伏身後的啟陽先生撫須道:“無妨,主公的污名隻是一時的罷了,會被洗涮幹淨的。再者,大将吳煦在此前的攻戰中,也用了炸雷。”

龐通小聲辯道:“吳煦生擒了天方子,還将天方子生挂在帥旗上攻打蘭海郡,手中有炸雷也不足為奇,他人都隻以為吳煦的炸雷,是從天方子那審得的。炸雷的制作方子,現在已有不少勢力探出一二了。”

啟陽先生笑:“那又如何?大将吳煦如今在是幫權王打仗,隻不過其他人尚還不知此事罷了,但最後攻下的地盤總要過明路到權王手下的。到時,我們再揣着明白裝糊塗繼續向權王潑髒水就可。真相是什麼并不重要,誰笑到最後,誰就是真相。”

“就好比現在......秦韻與你都認為這炸雷是敵軍放的。”話說到此,啟陽先生面上的笑容擴大。

大将龐通神色微頓,而後立時反應過來,拍掌道:“是了!此城昨日午時前,還在敵軍掌下!放在城内的炸雷,怎麼不是他們放的呢?主公這會都還在城内沒有退出城去,又怎麼可能是主公放的呢?”

大将龐通興奮的話音剛落,又有幾聲炸雷爆破的聲響從東城門方向傳來。

苗躍伏手下的心腹文武在對話間已是走到了縣衙外,苗躍伏的護衛軍這時早牽好了幾人的坐騎,候在了縣衙大門外。

大将龐通大笑着翻身上馬的同時,突然想到這城裡的無辜百姓,面上的笑容又收了下去,遲疑道:“我們這樣炸城退出郊外駐軍營,雖重創了來襲的敵軍,并給他們冠了污名,但這城中的百姓......”

啟陽先生緊随其後翻身上馬,含笑道:“無妨,今日申時一過,老夫已命人挨家挨戶搜出了城中所有百姓,以鐵血手腕......”

“将城中所有百姓以絕對靜默的狀态,強制性的全從北城門驅逐出城了。”

“如今那些被驅逐至北城外的全城百姓,聽到這城内的炸雷爆破聲,一定已收了面上對我軍敢怒不敢言的怒容。”

大将龐通聽的有些雲裡霧裡,隻知道啟陽先生到底沒将城内百姓置于險中行策,卻完全沒想通啟陽先生這會笑得如此開心的理由。

然而這沒想通的理由,在大将龐通随着苗躍伏與啟陽先生等人從帛縣北城門退出城門那刻,聽到北城門外無數百姓巨大地歡呼聲後,終于懂了。

“快看!苗州牧出城了!”

“苗州牧被護送出城了!”

“可惡的騰岩軍,果然乃亂賊,原來真與清平道有聯系,難怪那般會蠱惑人心,前段時間我們這些百姓差點就被他們蠱惑了去!”

“可不是!今日若不是苗州牧提前察覺到騰岩軍的險惡用心,将我們全城百姓提前強逐出城,又冒險苦守在城内縣衙中麻痹那些亂賊,我們這些被蒙在鼓裡的小老百姓豈能順利全部退出城?”

“殺千刀的騰岩軍,竟然故意向苗州牧讓出此城,就為了等苗州牧駐軍在此城時點燃炸雷暗害于他,重創苗州牧帶來的平亂正義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