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邊站好。”符骁面無表情地指了指書案後的帳壁。
“嗯?”正在等表揚話的薄岩基不解地歪頭。
符骁冷聲道:“面壁站好。”
一個時辰後,頭頂數本書籍,已經面壁紮了一個時辰馬步的薄岩基哭聲道:“符世叔,岩基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端坐于書案前靜心作畫的符骁沉聲問:“哪?”
薄岩基道:“不思進取,隻想着靠别人走捷徑。男子漢大丈夫,生于世,就該成為鼎立支柱,為需要庇護之人撐起一片天空。想以聯姻的方式躲避責任,此非男子所為。”
符骁擱下筆,起身走到薄岩基身後道:“與男子女子無關,與你是誰有關。你乃懷王唯一的嫡子,剛才說的那些,本就是你該擔之責。将希望寄托于他人之上,乃廢人之舉。”
“是是是!”薄岩基已經站不住了,連連稱是。
薄岩基頂在頭頂上的書本若是掉下來一本,便得又罰加時辰。
這會符骁就是說天上的月亮是一坨屎,他也會連連點頭說天上的月亮就是一坨屎,隻求能讓符骁看到他是真的知錯了,網開一面讓他停了這紮馬步。
再這麼紮下去,他頭上的書就要頂不住了。一旦書本掉落下來,又得加罰時辰,這樣無窮無盡的加罰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他是不想再被吳世叔下狠手操練,才跑來符世叔這的,來了這怎麼還接受上了更高強度的操練?
從沒有哪一刻薄岩基是如此的想接受知識的灌輸,身體上的武力操練他已經受夠了,他現在就想躺地上啊啊啊。
然而薄岩基的符世叔壓根就聽不到他的心聲,提筆繼續描畫道:“回答敷衍急促,非是誠心,再面壁半個時辰,口背律策。”(律策:此時代關于律法的書。)
“符世叔,嗚......岩基真的知錯了.......”
符骁威嚴道:“背。”
薄岩基小身子一抖,乖乖開始背:“嗚.....廢放之人屏與遠方,不及以政,無故不得..........”
入夜,薄岩基終于從符骁這裡下課,腳步虛晃地回了吳煦的寝帳,回來後連手臉都未淨,便趴倒在了床榻上。
一刻鐘後,吳煦也操完了兵回了寝帳,進來便見到薄岩基有氣沒力的躺在榻上,一副全身精力都被耗盡的模樣,不由展齒一笑。
吳煦走到床榻邊坐下,擡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薄岩基的臀,道:“少主,莫要偷懶,洗過了再睡。”
“嗚....吳世叔,明日岩基還是跟着你一起去校場操兵吧。”
吳煦苦口婆心道:“您這年紀就該多學文之一道,你符世叔文學極佳,莫要因學文枯燥而厭學,您若想長成為強人,便不能荒廢了這大好年華。”
“嗚.....不是.....”
吳煦闆起了臉:“少主休要再說,此事就這麼定了,總荒廢學業可不行。”
他在符世叔那哪隻是學文,分明是文武雙修,完全不是人類可以接受的強度。
符世叔小時可以這樣是因為符世叔不是人,他是人,他做不到啊啊啊!
薄岩基重新将昂起的頭倒入榻中,知道說再多也說不通了,誰叫他之前留下的印象都不好呢,說再多吳世叔也隻會覺得他是想偷懶躲學。
吳煦見薄岩基這般倒入榻中,正要在說教兩句,就聽帳外有人喊:“吳大哥,吳大哥,你下職了沒有,溝生想練武了,你來和溝生對招怎麼樣?”
薄岩基聽到虞溝生的聲音,不滿道:“這虞娘子怎麼回事,天天都來找您,吳世叔剛下職她就來了,弄得我都沒有時間與吳世叔講話了。”
吳煦眸中閃過無奈之色,拍了拍薄岩基的腦袋道:“虞娘子因容貌有異,生來便無法随意接觸外人,更無友人,又性格敏感,如今在殿下這難得交到幾個說的來話的友人,也就活潑了些。”
薄岩基才沒有這樣的同理心,扭頭:“哼,所以吳世叔又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