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輕輕拍了拍王鹿的肩,目光落到了捆在王鹿身上的粗厚鐵鍊上,輕聲道:“你為此事受了應有的懲罰後,這性子......林世叔陪你一起改......”
月落日升,天邊的雲層被染成了橙紅色。
駐軍營内包裹的清澈小溪在初光的照耀下泛出銀色的粼光。小溪兩岸的綠木在初晨的清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回響,流水聲和風吹樹葉的聲音在山谷空幽中蕩開。
林知皇清晨起來練完武便回了帥帳,開始處理每日的公務。
薄岩基也在這個時候被吳煦送入了随邊弘的寝帳,給符骁教導。
符骁見到薄岩基過來,就将薄岩基叫到了書案前,讓他做策題。
這策題是薄岩基昨日回帳後,符骁特地為他所制的。
吳煦見符骁對薄岩基如此用心,竟用休息的時間為薄岩基準備試策題,遂滿意一笑掀簾離開了。
而得到符骁“愛的試策題”的薄岩基則在心裡淚流滿面,拿着試策題坐到帳内書案旁準備那張小書案前,便開始迎接來自世叔的“愛的教育”。
符骁忙着教育小輩時,林知皇正在忙着處理公務,公務理到一半,歡顔進來通禀林婉娘在帳外等候,言有要事相禀。
林知皇聞言将筆擱下,讓歡顔去通傳林婉娘,而後讓帳内伺候的人都退下了。
林婉娘進來見林知皇帳内已無人,進來便抱拳禀報道:“主公,大弟那邊傳來消息,言他要帶兵去往覽州聯盟攻打清平道。”
“什麼?”林知皇騰地站起身,皺眉道:“他不是已經準備帶兵去往衍州慶洋郡了嗎?為何中途改變了主意?”
林婉娘将林知晖命影使傳回的口信一字不落的轉述給林知皇知曉。
林知皇聽完林婉娘轉述的口信,重新又坐了下來。
林知皇眉頭緊鎖,曲指敲擊案面道:“晖兒想在此次聯盟中明面上投齊長铮,暗下裡助本王啊.......”
林婉娘見林知皇憂心,開口道:“主公,婉娘以為大弟此策極好。齊雅驟然身死,大弟雖拿了她一郡之地與四萬兵馬,但既然已忍辱隐瞞身份在那處待了近有九年,不該如此輕易就回來。”
“大弟的作用沒有發揮到極緻,此次他若也去往覽州聯盟攻清平道,倒能暗合您成為一張底牌。”
林知皇沉吟不說話。
林婉娘見林知皇不說話,繼續道:“大姊,如今大弟已為一方諸侯,與在齊雅身下蟄伏不同了,無人再能輕易定他生死,周身又有其麾下文武以及四萬兵士相護,輕易難有危險的。”
沉默了半晌後,林知皇輕歎了一口氣道:“本王知道了。”
林婉娘見林知皇并未感情用事,暗暗松了口氣,抱拳行禮告退。
林婉娘走後,林知皇又獨自一人在帥帳内靜坐了良久後,才擡手抹了一把臉,揚聲讓歡顔去傳随邊弘過來議事。
知道林知晖真實身份的隻有随邊弘,林知晖的身份在他真正回歸前,林知皇不欲更多人知曉,因此此次議事隻招了随邊弘前來。
一刻鐘後随邊弘便到了,從林知皇處聽說了這消息後當即眉眼俱亮。
“妙!此策絕妙!那金琅真是個人才!”随邊弘笑眯了一雙桃花眼撫掌道。
林知皇則有些憂心:“晖兒的身份本王雖做了掩藏,但有些事并不能做到萬無一失,當初他被送入義子營前,根本就沒有隐瞞過身份.......”
“齊氏若下死力氣查.......”林知皇不認為林知晖的身份能完全瞞過去。
随邊弘陳述事實道:“齊雅便從始至終都未查出。”
林知皇搖頭:“那是齊雅。”
“且齊雅對五名義子并不是真正的在乎,她要的隻是棋子,以及膝下有子來滿足她的私心。齊雅真正想培養的繼承人是齊秋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