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四年十月二十三日。
戚氏家主戚扈海在疆州衆官員的推舉下繼任疆州州牧位,同時發請封公文于朝廷正式授州牧之職。
戚氏家主戚扈海任疆州州牧後,立誓必平疆州之亂,誅盡姜氏族人,奪回被姜氏族人所占的儀陽郡與杭央郡,為前州牧遲锝報仇雪恨。
自此,疆州亂,分化兩勢。
秋陽溫和,給大地散上了一層金光。
疆州州牧府坐落于州城中部,占地極大,華貴而奢華。
州牧府花園裡的池塘荷花已見凋零,隻剩幾片殘荷漂浮在水面上。殘荷的周圍飄着一些水草與浮萍,随着被風吹起的水流褶皺輕輕搖曳着,偶有幾隻小魚從殘荷下遊過,悠然的身影在水中若隐若現,靜谧非常。
此處物仍是,人已非。
不過短短一月的時間,這座州牧府便換了主人。
州牧府内的路道修繕得極為寬敞,一眼看去隻有幾名奴仆從路上快步走過,剩餘的便是巡衛兵手持銀晃晃的長槍,不間隔的從此道上巡過警戒。
州牧府内的每一條道路皆是如此。
自從戚氏家主任州牧搬入此府以來,州牧府中的巡邏警戒便越發森嚴起來,任何人想要混進其中,幾乎沒有什麼可能。
戚氏家主現任疆州州牧戚扈海赤着上身坐于寬椅中,任由大醫為胸口患處換藥,同時沉聲問跪在身前的家臣:“聰辭人呢?”
戚氏家臣歸化垂首,硬着頭皮恭聲回道:“大郎君言暫有要事辦,時候到了再歸返。”
歸化回了此話後,明顯感覺到家主戚扈海的氣壓低了好幾個度,隻得将頭埋的更低。
戚扈海壓着怒氣道:“疆州大亂,老子重傷任了州牧位,做兒子的有何要事辦?竟然這個時候都召不回?”
歸化不知該如何答,繼續裝鹌鹑。
戚扈海見歸化緊閉口舌不言,深吸了口氣道:“這逆子不回就不回吧,但是現在人在哪,你得說。”
歸化直接趴在地上給戚扈海硬磕了三個頭,仍是緘口不言。
一時間,屋内氣氛更僵。
大醫這個時候也給戚扈海的傷處換好了藥,包紮完了傷口,在戚扈海的威壓下不敢輕易開口說話,極為識時務的退到了一邊,靜等戚扈海吩咐。
戚扈海對下倒是體恤,即使正在怒中,也沒有遷怒無辜的打算,對大醫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等房内隻餘歸化後,戚扈海沉怒道:“好個歸化,我這家主還沒死,你就隻聽那小子的吩咐了。”
歸化知道家主這回是動了真怒,将跪下的腰彎的更低,汗流浃背的伏地道:“家主,大郎君說,要送您初登州牧位的賀禮。大郎君命奴不可說,奴實在兩難啊。”
戚扈海聽歸化這般說,怒氣稍頓:“賀禮?”
歸化忙不疊地點頭:“大郎君記挂着您呢!是專門派奴回來親眼确認您傷勢情況的!”
“家主!奴還要回去向大郎君複告此事,您若覺奴對您不恭,懇請您容奴将這消息帶給了大郎君再取奴性命吧!”
戚扈海嗤笑:“你這小子倒是極忠聰辭了。”
歸化敏銳地察覺到戚扈海的怒意已消,忙道:“家主疼寵大郎君,奴豈敢對其不忠心?”
戚扈海道:“倒是越來越滑嘴,這麼說你還是因為我這家主才對聰辭這般忠心的了?有用的消息卻是一個字都不透。”
歸化硬着頭皮谄媚道:“全靠家主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