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下,大濟之民被異族無人權奴役乃必然之路,看到這點的藏蘭先生愧難自抑。”
林者棋聽到這裡啧啧兩聲:“這藏蘭先生也太看得起他所教導出來的三弟子了吧?他是不是好苗子見少了?”
梁峰溪被林者棋這話給逗得笑出了聲:“是啊,七聰八浒這些人物,這位藏蘭先生一定是沒真正親眼見過了。”
李芮将目光投到了溫南方、随邊弘、柳夯身上,颔首道:“我以前見人少時,也以為我就是那頂尖聰明之人了。”
“但投主後,所見的人尖子更多了之後,便會知當時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了。”
特别是這位,李芮又将目光溜到了林知皇身上,她連與之相比的心都不會升起,隻有仰望。
林知皇被李芮這眼神看得笑了起來,轉首看向柳夯:“看來最後是臨坊先生打開藏蘭先生的心結了?”
柳夯也笑了起來:“我師父給藏蘭先生看了我三師兄齊冠首,讓他不要想這麼多,繼續他的有教無類便可,莫要因此移了心中所守。”
溫南方墨眸中帶上笑意,點評道:“臨坊先生還是這般促狹。”
其餘人也都失笑。
柳夯卻又開口道:“吳踅的能力是否真有藏蘭先生所認為的那般強還在其次,有一點卻是可以确定的,這位先生很重視他這關門弟子,否則當時也不會生有心結了。”
随邊弘精緻的眉尾稍挑:“你擔心藏蘭先生是假投?”
“嗯。”
溫南方搖頭:“依你之前所說,藏蘭先生就更不可能投吳踅為主了。他都因自己悉心教導過吳踅而生愧了,如今豈會輔佐吳踅?”
柳夯沉眉:“正常來講是這樣,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大格局的。局限在私情裡的人多不勝數,也不差藏蘭先生這一人。”
“吳踅乃藏蘭先生的關門弟子,必是其費盡心血培養了的。怎能确定他不會因私而放公?”
話說到此柳夯轉眸與坐于主位的林知皇對上視線:“若藏蘭先生吃準了這一點,特來相投呢?”
林知皇笑:“堅厚擔心的不無道理,且先看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藏蘭先生沒有異心前,本王是不會先疑他的。”
衆人齊齊拱手道:“主公清明!”
柳夯見林知皇将這話也聽進了心裡,也沒再說其他,亦與衆人一同道:“主公清明!”
這邊林知皇與衆謀士在談論藏蘭師徒,另一邊藏蘭師徒也在談論今日新拜的主公。
“龍姿鳳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謝伯言現在還在回味林知皇方才所說的“皆為人,同治之”這六個字。
藏蘭先生卻在所乘的馬車裡走了走,摸着車廂内光滑的車框沿贊道:“權王麾下有匠主王題,這工事都體現到軍物的方方面面中來了。”
在大弟子謝伯言轉頭看來時,藏蘭先生慈和地歎道:“好生平穩寬闊的馬車車廂。”
謝伯言走過來扶着師父坐下:“您如今年紀也大了,身子骨大不如以前,乘這馬車趕路極好,權王殿下有心了。”
藏蘭先生颔首:“以前是老夫淺見了,現在來投也不晚。”
謝伯言在自家師父身邊坐下,笑道:“殿....哦,不,主公還未拿下内陸,我們師徒現在來投自然不算晚。”
藏蘭先生笑呵呵道:“之前見林司徒時,就聽他感歎過嫡長孫女好學、悟性高,可惜不是個男兒,當時老夫沒有在意此話,倒是沒想到林司徒還是謙虛了。”
謝伯言也是第一次聽自家師父說起這事,好奇地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藏蘭先生想了想:“有十幾年了吧,當初主公多大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