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随邊弘袍角帶血的大步出了縣牢,徑直去向林知皇禀事。
随邊弘到時,林知皇剛在歡顔地伺候下梳洗完畢,聽花鈴在房外禀随邊弘來了,當即便出去帶了随邊弘一同去臨邊的書房内議事。
“是審出重要消息了?”書房門剛關,林知皇便回身問。
随邊弘颔首,精緻地眉目間厲色盡透:“苗杳确實在覽州州城的地域内修了大型堤壩。這些年來為了修建這座大型堤壩,還從周邊各縣強征了不少青壯。”
林知皇在書案前坐下:“強征青壯修建堤壩?為何這事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透出來?”
随邊弘回道:“那些青壯都是以正經服徭役的名義被征去的。征去後就都再未歸返,自然也就少有消息透出來。”
随邊弘說到此,一雙桃花眼越發蘊煞:“服徭役每年都會死人,有些老百姓家裡男丁多,心裡雖也有怨憤,但到底想着民不與官鬥,便算了去。”
“但也有為了家中男丁沒回來,找官府鬧的百姓。不過這種,苗杳都會先以官府的進行銀錢上的補償,若用錢也封不了這家人的口,那便會走滅口一途。”
“因為苗杳給治下的官員下了死命令,修建堤壩一事功在千秋,誰若輕易透露修建堤壩的信息,這官員的全家都會被鎖去當地清平教内,被以貪污罪當衆處以極刑。”
務城治下就被苗杳征去過不少青壯,皆未歸返,務城縣令每年處理前來鬧事的百姓多了,這才在悄摸細查後,知道了覽州州城内在修建堤壩的事。
林知皇沉聲繼續問:“修建堤壩雖苦,但不至于一個人都活不下來。那些活下來的青壯,又都去了哪裡?”
隻要有一名修建過堤壩的青壯活着回去,這修建堤壩的事就不可能瞞的這般嚴實。
随邊弘寒聲道:“堤壩修成後,那些在重工中僥幸活下來的青壯,又被苗杳送去修建....陵墓了。”
“修墓?”
覽州州城地域内可能會有大型堤壩的事林知皇早有預料,所以聽來并未詫異,但這會聽的随邊弘禀苗杳還在這州城境内修墓,這确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随邊弘點頭,含怒道:“苗杳在覽州州城境内,除了有修建大型堤壩外,還在那月山中,大興土木修建自己百年後的陵墓。”
林知皇冷笑:“呵,這苗杳想的倒是長遠,這就開始修建自己的陵墓了,看來修建的還是大陵,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就開始施工了。”
陵墓在修建前還有較長籌備期,這會苗杳的陵墓既然已經開始動工了,這就說明他從很早開始就在籌備這座陵墓的修建。
随邊弘颔首,沉聲道:“主公說的不錯,苗杳修建的陵墓乃帝制規格。”
“帝制......”林知皇鳳眸微斂:“這苗杳.....倒是很會擡舉自己。”
随邊弘笃聲道:“既然這覽州州城内還有苗杳給自己修建的陵墓,我懷疑他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就待在這州城内。”
林知皇聞言沉吟了片刻,突然笑了:“我說戚扈海為何非要主動請命去攻那易守難攻的州城呢......原來如此。”
随邊弘也反應過來:“戚扈海早便确定那苗杳還在覽州州城内?”
林知皇搖頭:“與其說是戚扈海早便确定苗杳在州城内,不如說是戚玉寐确定苗杳定在那處。”
看來戚玉寐從虞溝生那所拿的千日香,被戚玉寐不知用什麼手段沾到了苗杳身上,這才能如此确定那苗杳的所在處。
兩刻鐘後,林知皇召集麾下心腹文武在議事堂議事。
先讓随邊弘将剛才查到事,詳講給了在場衆文武知曉。
柳夯聽後,驚聲道:“若是如此,我軍不能再繼續前攻,得盡快退離這地域低處,并也得立即發信通知其餘盟軍盡早退兵!”
溫南方搖頭:“我軍如今才行到地域中低部處,其餘盟軍亦是如此。等到我們繼續前行軍去攻下面的城池,才會行至這處地域的最底處,那才是甕中捉鼈。一旦上流洩洪,在底部的衆軍必将起亂,人多再亂,那才是逃都無處可逃。”
“若我所猜沒錯,苗杳應就是在等全聯盟軍打到地勢最低處,在衆軍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最松懈時,才會在上遊猛然開閘洩洪,人為制造天災。”
溫南方此話一出,在場齊齊倒抽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