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一日也就算了,現在已經封了三日了,還不解封!也不給個準話,到底什麼時候解封,我們這些人将家夥什都丢在這裡停着,魚就能自動跳到我們船上來?”
“老餘這話說的在理!”
“就是!封個一兩日也就罷了,連封三日,瞧着像是還要繼續往下封的樣子,這些官兵要是這麼封個一年,我們都要餓死了!”
“就是!就是!”
有了第一個不滿的人,将自己的不滿大聲嚷嚷出來,立即就引起其他許多感同身受的漁民,此起彼伏的開口附和,不一會兒這條支域河流警戒線外圍着的漁民們,便團結在了一起,大聲向警戒線内的士兵們抗議起來。
“兵爺們,今日你們若不給個準話,俺們就不走了!”
最先說話的老餘帶頭在警戒線外盤腿坐了下來。
“沒錯,斷人錢财,猶如殺人父母。我們就是靠這捕魚為生的,這一連多日不能捕撈,這分明是要我們的命啊!今日兵爺們若是不給個說法,我們就不走了!”
第二個人也就地盤腿坐下。
不一會兒,支域河流警戒線外圍攏的漁民盡數盤腿坐了下來,最後發展到越聚越多,将岸邊圍了個嚴實。
這些漁民們也不以武鬧事,學了文人的法子,隻是盤腿而坐,在警戒線外揚聲提出抗議,這也讓在此處駐守的權軍,不好無緣由地抓拿他們。
此處駐守的胡三,先是讓手下的百戶們去勸了勸,隻道馬上就會解封。
然而這些漁民們卻非要一個準話,究竟何時才會解封。
究竟何時才會解封這事,胡三哪敢給準話?
給了準話,這不就暴露了他們主公究竟什麼時候會到船嗎?
若讓有心人得知了這個消息,提前在這裡“搗鬼”,那溫令君興師動衆戒嚴這一回,算是白費心力了。
那些宵小,摸清楚了主公的到船時間,豈會放過這樣的絕佳偷襲機會?
現在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主公的安危是第一位的,便是胡三對這些漁民行強硬手段,也絕對不會因此而放行他們的船隻。于是,場面便這麼僵持起來。
胡三做了一番努力後,見勸不走這些漁民,反而更加助長了他們的氣焰,隻得将這事情上報給此時已經到了碼頭,準備迎接林知皇到船的溫南方,讓他定奪此事。
溫南方聽後,墨眸微深道:“這些漁民.......”
李尚道:“您懷疑有人在鼓動這些漁民?”
溫南方颔首。
李尚出生窮苦農家,對這些底層百姓則更有同理心:“三日不行船捕撈,對于有些困難的家庭來說,确實猶如滅頂之災。”
“雖然本部堂未出身窮苦之家,但對民情也有了解,人性更是相通的。在遭到損失之時,大多數人想的都是如何抗争,從對造成他損失的那一方身上,彌補自己的損失。”
李尚聽住了。
溫南方緩聲繼續道:“但他們不要金,不要銀,更不要糧,卻在抗議之後,隻要确切的放行時間.........這不符合常理。”
肖旗道:“溫令君說的不錯,這群漁民之中,必有異心人在其中鼓動。”
李尚想了想,也覺得溫南方說的很是,漁民們大多大字不識一個,便是集結起來抗議,大多數也是奉行的以武抗議,像這種靜坐,明顯背後有高人指點。
雖然是這樣,但大多數漁民們也無辜,李尚擰緊眉頭道:“所以.......現在要将這些漁民,都抓起來審問嗎?”
溫南方搖頭:“是本部堂先前考慮不周,一心隻想保證主公的安全,這才忽略了這些漁民們的生計問題,讓别方鑽了空子,以此來鬧事........此乃我的錯。”
“溫令溫令溫南方擡手止住肖旗與李尚後面要說的話,緩聲道:“錯了就是錯了,本部堂沒什麼不能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