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就看見苗紅新換的衣服又髒兮兮的了,後背還有一個大腳印,顯然是被欺負過。
她懷裡卻死死抱着一個枕頭,嘴裡一直念叨着:“閨女啊,媽帶你回家。”
這要是平時,柒建國準上去就是一巴掌。
今天他卻眼眶發酸,默默幫她把背後的腳印拍掉,領着她回家。
一進屋,清鍋冷竈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柒建國突然悲從心來,默默掉起了眼淚。
他這輩子全給了苗桂蘭,可那個女人不但攀了高枝,還把别人的閨女給他養,整整騙了他十九年。
越想,心裡越委屈,眼淚就更是止不住了。
隔壁的馬大嬸是個熱心腸,看見他一個人坐在門口抹眼淚,就湊過去安慰。
“你也别難受了,抓緊帶老苗去醫院看看。這病不能拖,一拖就真瘋了。”
“我也想帶她去啊。可我,哪有錢?”
柒建國帶着哭腔,說着自己的窘迫,一張老臉都沒地兒擱了。
馬大嬸一聽缺錢,轉身就走了。
精神上支持一下還行,這年頭誰家也不富裕。
柒建國這情況,無異于無底洞,錢借給他肯定還不起。
“她馬嬸……”
柒建國快憋屈死了,正想找個人絮叨絮叨。
一擡頭,哪還有馬大嬸的影子?
都給他整不會了,坐在門檻上又哭又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出了倆瘋子呢。
副廠長倒是說話算話,真給柒建國帶了話。
柒柒眼皮都沒擡,“不見。”
“他們兩口子挺慘的,柒建國摔斷了腿,苗紅又瘋了……”
“所以呢?”
柒柒涼涼地看着副廠長,把他看得一個激靈。
“我,是我多嘴。柒顧問你忙,我不打擾你了。”
副廠長慌裡慌張地往外走,正好跟王廠長撞了個滿懷。
“幹啥呢?走路也不看着點兒。”
副廠長一臉窘迫,支支吾吾地把柒建國一家的事說了。
王廠長卻一臉淡定,“這事你别管,也不是你該管的事。”
副廠長也不敢多話,默默地退了出去。
整整花了一周的時間,自動煉鋼設備才算安裝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