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輝已經把今天的場景在心裡演習了無數遍。
所以,當他坐到副局長面前時,十分淡定。
甚至還能談笑風生。
“姓名?”
“宋輝。”
“年齡?”
“四十六歲。”
“性别?”
“……”咬牙,“男。”
副局長問的都是有标準答案的問題,宋輝不但沒辦法說謊,也不能說謊。
這樣的問話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宋城去小崗大隊搞破壞,是你指使的。”
這句話,副局長用的是肯定句。
“怎麼可能?不是我,我怎麼會指使他幹犯法的事呢?”
“那就是說,你知道他去小崗大隊搞破壞?”
“我,我不知道。”
宋輝的節奏亂了,聲音不受控制地一次比一次高,額頭也開始滲出冷汗。
“不是你,你緊張什麼?”
“我,我沒緊張。”
宋輝突然意識到,自己進入了副局長的語言陷阱。
越狡辯,越心虛,越心虛,就會不自覺地狡辯。
“作為一社之長,縱容自己親弟弟違法亂紀,還為其提供庇護,這本身就是違法的。
你的其他罪行,我們也查得清清楚楚。
這些天你很忙啊。你以為毀滅的證據就不會重現嗎?”
宋輝的小腿開始發抖,不自覺地帶動大腿。
副局長每說一句話,顫抖的幅度就會加大一些,最後帶動了整個身體都在打擺子。
他知道,他完了。
宋城也完了。
可就像人死前會回光返照一樣,他還想再掙紮一下。
“警察同志,我可是個清正廉明的好社長,一直把為人民服務放在第一位,從來沒幹過一件對不起組織,對不起國家的事。”
副局長臉色鐵青,狠狠拍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