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江青頌的腿上,半眯着眼睛問他:「大人,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廢話。要是不喜歡你,何必為你鞍前馬後?」他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好像說愛我對他而言隻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我幽幽歎了口氣:「大人别愛得太深。你知道的,我是個死囚犯,如今隻是因為懷孕才贊緩刑期,等孩子生下後,還是要死的。」
江青頌沒有說話,順着我頭發的手卻停了下來。
我繼續道:「大人,我活不過二十歲的。如今将滿十九,算算日子大抵不到一年,大人别愛得太滿太深,要不然到時候會很難過……」
「呸,盡說些不吉利的話。」江青頌皺起眉來,用唇堵住了我的嘴:「柳文雁,你好好一個人,怎麼偏偏長了一張嘴呢?」
臨上京的前兩日,他突然放慢速度,馬車在一座小鎮停了下來。
江青頌拉着我下車,非要說帶我吃好吃的。
他去了當地最好的酒樓,把最貴的菜全點了一遍,擺到我的面前。
一會為我夾菜,一會為我盛湯,在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掏出一個木盒給我。
我愣了愣:「這是做什麼?」
他低頭笑着看我:「柳文雁,今年是你十九歲的生辰,生辰快樂。」
「這是賀禮。」
我以為盒子裡會是女兒家的首飾,可打開之後卻見一堆商鋪田莊和地契。
「甯國公府的全部家當都在這了。」他把盒子推到我的面前。
我不明所以:「大人給我這些做什麼?」
「這些東西去平州之前我就準備好了。」他的瞳孔裡映滿了我的模樣:「我想和你說,你不僅有十九歲生辰,還會有二十歲、二十一歲、二十二歲……一直到一百歲的生辰。」
「錯不在你,在那些士兵。我會帶你面聖,将此事呈報皇上,皇上會更改你的刑罰。」
「隻要不是死刑,按照我朝慣例,都可以交贖金免刑罰。我會舉全府之力護你周全,你一定能平平安安到終老。」
他今日的話格外多,又将那個木盒子推到我的面前:「這些都是給你的。」
「我不在乎身份門第,從接你回甯國公府那日起,我就想着娶你為妻。」
「柳文雁,我想把甯國公府交到你的手上,再陪你過每一年的生辰。」
我一時語塞,緩緩放下碗筷,不知該說些什麼。
之前即便江青頌多次說他愛我,我也覺得這種愛隻是寵愛,類似對妾室、對玩物的愛,喜歡時逗弄一下,談不上有多深切。
可他說要娶我為妻、又将全部家當交到我手裡的這一刻,我徹底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