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寒霜實在太重,指尖壓在窗邊的力度很大,透出冰冷的白色,手背上青筋湧現。
他很少在栗錦面前露出這麼暴戾的樣子,栗錦乖乖的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但是栗錦不知道的是餘千樊并不是生氣陳晨說的那些诋毀他的話。
他是在意那句,他和栗錦的愛情并不會持久。
那是他心底最不安的事情,陳晨相當于是一腳踩在了他的逆鱗上,還不知死活的狠狠碾壓挑釁的那種。
他繞過車身,衣角飛揚之時都帶着肅殺的凜冽冬風。
栗錦快速的給自己弄好安全帶,對于陳晨的事情她是吃了上一次的教訓,不吱聲也不插手這件事情,幹脆就将事情直接放手讓餘千樊去做。
她怕她一插手餘千樊直接就炸了。
兩人這一路上都非常沉默,但是因為栗錦在車上,餘千樊将車子開的非常穩,壓根兒不像是一個正在生氣的人。
他将車子停在了劇組的外面,等栗錦下車和他告别之後,餘千樊确定了栗錦的身形徹底的消失,才猛地一腳踩上了油門,車子如同離弦之箭一樣的沖了出去,輪胎在地面上碾壓出尖銳又高亢的聲音。
不過短短二十分鐘,餘千樊的車子就停在了A市最大的一家精神病院門口。
他戴着口罩直接上了樓。
餘淼早就給他聯系好了人,本來他見陳晨安分下來,也不想過來這邊的,但是現在她好像有點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是時候該讓她看清楚自己的處境。
餘千樊按照約好的時間來到了一間病房門口。
主治醫生笑着和餘千樊握了握手。
“你真是有心了,她自己家人都不怎麼來看她的。”
醫生歎了一口氣,“一直關在這裡,關到現在頭發都白了,明明才四十幾歲的人,看起來卻比五十歲的女人都要蒼老。”
餘千樊神情不變,應付了他兩句就走進了房間裡。
一個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空,本就寬大的病号服套在她枯瘦的身上就更加像一個巨大的麻袋了。
“好久不見,陳夫人。”
餘千樊鎮定開口。
女人耷拉着的眼皮動了動,下一刻她轉過了身看向餘千樊。
她的眼睛裡出現了片刻的空白迷茫。
餘千樊也隻是在小時候見過這位夫人,當時她歇斯底裡發狂的樣子讓他印象深刻。
“您應該不認識我了,我是餘家的餘千樊。”他笑着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我已經不是陳夫人了。”女人似乎是想起了餘家,但是也不在意餘千樊是誰,她的眼神空洞又麻木,“沒有人會把家裡的夫人關在這種地方。”
她語言邏輯非常清晰,也不哭也不鬧,和其他的精神病人都不一樣。
其實不能說她是精神病人,因為她的發狂是有針對性的。
隻針對陳家的人,尤其是她的親生女兒,陳晨!
“隻要夫人想出去,還是可以出去的。”餘千樊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