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榮見過父皇。”栗錦标标準準的行了一禮。
她不該懼怕這個角色,也不會懼怕和艾德的回憶。
栗錦擡起頭的時候,眼中隻剩下一片堅毅。
孟老從她臉上的神情中掃過,心中略感滿意。
“聽說昨日你去了那‘盼春閣’?”孟老說出來裡面某段台詞,他淡淡的掃了栗錦一眼。
帝王家沒有真正信賴的親情,即便是對着自己最疼愛的女兒,他眼底也始終像是籠了一層似的。
“是!父皇。”栗錦臉上露出笑容。
對帝王來說,是習慣性的漠然。
但是從小被他捧在掌心裡的‘盛榮’不該在父親的面前露出警惕的樣子。
那就等同于露出脖頸讓這個已經逐漸把持不住朝政的王一口咬斷一樣。
盛榮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
但她也是個聰明的女人,在父皇面前要乖要順,這樣才能讓身處高位的帝王覺得安心。
“父皇不是最疼盛榮了嗎?最近那盼春閣可進來了不少年輕的公子哥兒,其中有一個公子哥啊,甚是好看,還彈得一手好琴!”
何止是彈的一手好琴,那雙手握起刀殺人也是一樣的快。
其實是盛榮看中要帶回家來培養的死士。
但是她不會讓父皇知道。
他願意将自己的位置傳給誰是他的事。
但是如果底下的孩子亮出爪子來搶,那他也不可能真的讓他們就那麼把位置搶走了。
該将手剁下來的還是要剁!
孟老盯着這個文武雙全比男子還優秀的女兒,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似慈父的笑容。
可偏偏又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到翻湧而起的陰謀詭谲,那是他這一生所經曆的風浪,足以将帶着稚嫩野心的盛榮吞沒。
其實有的時候,帝王又何嘗不知道底下的孩子們早已蠢蠢欲動的亮起了屠刀。
到底是老了。
老了……就容易心軟。
“你若是喜歡,那就招進來,你自己去像什麼樣子?”孟老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連同那兩地翻湧的威勢盡數如退潮的海水一樣被遮蓋掉。
栗錦隻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壓力猛地一松。
和面對艾德的時候,截然不同的壓力。
如果把艾德的壓力比作一個沙袋,那麼孟老這就是一整袋石頭,當扛過石頭之後就會發現那個沙袋壓根兒不足為懼。
飾演這種角色是最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