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錦還看到幾個穿的紅彤彤的小胖娃娃抱着新年要挂的紅燈籠,站在爸爸媽媽的面前讨糖果吃。
父母會覺得他們麻煩,一邊嘀咕一邊從口袋裡拿出糖果塞進他們的小兜裡。
孩子就這麼亦步亦趨的跟在父母身後。
也有鮮花店裡,不少人聚集在那裡,說說笑笑的買菊花盆栽和花束。
年初掃墓啊,就要帶着這些漂亮的菊花,比煙花要安全。
幾個中年人手捧菊花盆栽,在大笑着比對互相的花哪一盆更漂亮。
還有年紀大的長輩坐在門口,笑眯眯的看着從外面歸家的兒孫環繞在自己膝前讨要瓜果點心吃。
每一條皺紋上都訴說着幸福的氣息。
這些場景隻是在正坐在車上的栗錦面前一閃而過。
卻仿佛每一幕都很深刻。
栗錦從不讨厭這種熱熱鬧鬧的氣氛,這會讓她有種活着的真實感。
不再是那個冰冷的家也不是那個折磨人的地下室。
陽光終于落到了她的身上。
栗錦靠着車窗,眼睛緩緩的閉上,車裡的空調開的暖洋洋的。
困意在演出之後一點點的攀爬上她的脊背。
她拿着手機,眼皮子困倦的落下的時候,心裡還想着,得給餘千樊發條消息問問他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吧?
可惜這個念頭随着她安靜的呼吸聲一塊兒沉寂在了睡夢裡。
仿佛墜入了一個很深的深淵,她的四肢都被壓住不能動彈了。
面前的光景卻好像舊電影的畫質一樣,清晰之中帶着點朦胧的昏黃感,展現在她面前。
她仿佛成了一縷遊魂,看得見旁邊的人在做什麼,但是那些人卻感覺不到她。
她看着周圍,是一片墓地。
穿着黑色西裝的人站在了一個墓前。
噼裡啪啦的雨無情的落下來,他們呼吸的時候都有冰冷的白霧漫出來,可見是非常寒冷的冬日。
“餘千樊,今天過年你為什麼要來這裡?”聲音冷厲,居然是裴安舅舅的聲音?
栗錦吃了一驚,她的思維有點遲鈍,依稀知道自己是在夢裡,但是卻掙紮不動,無法逃離這個真實到荒誕的夢境。
“她都死了一年了,我聽說你媽媽給你安排了新的相親……。”
“裴安。”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神态平緩的開口,聲音比栗錦平常聽到的餘千樊的聲音還要冷漠上數分,就像是一塊兒永遠都化不開的寒冰。
“夠了,今天過年,别在她面前說這些。”
餘千樊往旁邊走了一步,掃去墓碑前面的一些碎石。
栗錦這才看見那墓碑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