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冰冷有棱角,楚眠靠得極不舒服,厲天阙緊握着她,另一隻手按在她身旁的台階,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懷中,發紅的眼鎖住她白淨的臉,嗓音喑啞。
“阿眠,為什麼不殺我?”
“……”
楚眠看向他。
兩人的目光在暗色中交接上,他的眼裡壓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果然,他都知道。
她就說他今晚的反應特别奇怪。
她低着聲音冷靜地道,“厲先生你神通廣大,手段了得,我哪裡敢輕信旁人的話,到時殺不了你反害自己。”
在央心湖,她就清楚地知道,這并不是筆劃算的買賣。
“你不想殺我。”
厲天阙盯着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口。
他就撐在她的上方,屬于男人的氣息強勢地壓迫下來。
聞言,楚眠目光定了定。
“厲擎蒼為了殺我一定許給你天大的好處,讓你可以沒有後憂地放手一搏,以你的性子,真想殺我有的是出其不意的辦法,但你沒有。”
黑暗中,厲天阙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隻是因為你不想殺我。”
他的聲音在深夜中格外清晰。
被看穿了。
“嗯,我沒想過向你下手。”
楚眠坦然地道,斜躺在台階上實在不适,伸手推了推他,他的胸膛如石壁般堅硬,将她擋得死死的。
“為什麼?”厲天阙問她,眼中翻湧着什麼情緒,“你可憐我,你可憐一個有精神病的男人。”
“沒有。”
她否認。
“那是為什麼,你愛上我了,舍不得殺我?”
厲天阙又問,長睫輕擡,眼皮上劃着一道深痕直至眼尾上勾,極為性感。
看來今晚是非要問出個究竟不可了。
“也不是。”楚眠有些吃力地看着他,“能不能讓我坐起來說話,這樣我很累。”
“……”
厲天阙沉沉地看她好兩眼,才松開她,重新坐到一旁。
楚眠坐直了起來,雙手抱着膝蓋,語氣淡淡地道,“人活在世上沒有誰是完全健康的,發燒感冒是病,精神病也是病,沒什麼不同,更沒什麼值得可憐的。”
“呵。”厲天阙自嘲地低笑一聲,“發燒感冒?你拿瘋子血和感冒當成一個性質?”
“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