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引起軒然大波,唐瑾辰不可能一直把她困在江南堂,最多三天。
三天之後,他必須要做出一個決定。
到時,她就可以解脫。
唐瑾辰看着她緩緩垂下頭,想她快疼到受不了了,便接着道,“楚眠,你有沒有想過,A國的根基向來都是财閥,貧民窟真相完全被揭破的那一天會引起多大的震動?國際介入,财閥再次陷入百年前的亂鬥之中,經濟下滑,國弱民窮,到時候所有人都将陷入萬劫不複中。”
“所以,貧民窟注定要世世代代成為犧牲品?”
楚眠忽然擡起頭,面色已近慘白,薄汗滲出。
她呼吸無力地說着,嘴角勾起一抹再諷刺不過的弧度。
唐瑾辰很是意外地看向她,兩顆藥下去,她還能講出話來?
她未免太能忍了。
良久,他才開口,“為了A國穩定,這樣的犧牲是值得的。”
“笑話。”
楚眠一雙眼痛得發紅,條條血絲全顯露出來,她看着他,滿是不屑。
“你不是也考慮過這一點,才不直接将事情捅到國際層面麼?你出生A國,你對A國也有感情。”
唐瑾辰被她眼中的不屑激到,眉頭擰成“川”字,人從椅子上站起來,“既然如此,你就對這個國家感情更深一點,該埋藏的秘密就該讓它永遠埋藏下去,該放棄的人也要永遠放棄。”
“……”
楚眠死死地抓住兩邊的鐵索鍊,針刺般的疼痛直入她的肺腑,在心髒處停留,來來回回地折磨。
她眼前突然一黑,好一會兒才慢慢恢複視覺。
唐瑾辰仍站在她面前,還是那樣的說辭。
為顧大局,貧民窟人就是要被放棄,要她乖乖把籌謀的一切合盤托出。
尖銳的疼痛在身體裡爆炸開來,直刺喉嚨,楚眠更加用力地抓住鐵索,骨頭幾欲頂出去一般,她笑着看向唐瑾辰,聲音幾乎低到沒有,“憑什麼?”
如此沙啞。
唐瑾辰目光一僵。“我講這麼多你還不……”
“都是生而為人,憑什麼不配公平?”
楚眠忽然斂了笑容,一雙血紅的眼憤怒地瞪着他,歇斯底裡地吼了出來。
她身體震動,兩邊沉重的鐵索也跟着晃起來。
吼完,楚眠隻覺喉嚨刺出血腥味,一口血從唇間噴出,濺了一地,将她慘白的唇徹底染紅。
劇痛,再次遊走全身,瘋狂地襲擊着她。
“……”
唐瑾辰站在那裡,神情完全滞住,震動地看着她,久久不能平靜。
明明是瀕死的狀态,她的眼中卻有着令人難以想象的生氣。
他突然在想,風島上的那棵樹大約就是如此,樹幹再殘破依然能開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