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
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厲天阙。
回憶就像是放的一格格電影,在她腦袋裡來回播放,放得讓人心髒緊縮,她蒼白骨瘦的手不時拿起一塊糖,撕開包裝,又拿起一塊,撕開……
她的腳邊很快就堆了滿地的糖紙。
行刑前的一夜,她将一整罐全吃了。
……
東方的天空破了魚肚白,太陽的光慢慢亮起來,照在這座帶着涼意的城市。
小小的房間裡,樊冰冰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床邊,一張臉憔悴、蒼白,雙眼無神地看着前面。
房門沒關,樊媽媽坐在外面的沙發上,不時地歎着氣。
樊冰冰知道媽媽在歎什麼,她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女兒居然如此貪生怕死,受了楚眠的照拂,又轉頭幹脆利落地出賣。
樊冰冰承認,自己出賣得很幹脆。
她被關進警局,一直得不到問話,也沒吃過什麼東西,餓到昨天,才有人将她提出去。
一場不在警局的談話。
來人也不是警方。
對方衣冠楚楚、西裝革履,話裡話外間洩露是為總統府辦事的。
“樊同學,你和楚眠是怎麼認識的?你知道她是貧民窟逃出來的麼?”
“樊同學,我已經安排好醫生給你做身體檢查,你也知道,風島上傳染病很多,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體。”
“你百般不開口,難道是要坐實你和楚眠有勾結麼?你何必如此,貧民窟人眼中是沒有法律約束的,她隐瞞身份不說,還敢殺人。”
“其實酒吧鬥毆那一幕,監控都如實拍了下來,你也在其中,不過,把你摘幹淨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楚眠的身份與一般的貧民窟逃犯不同,外面公衆的聲音分了兩派,要是有更多确實的證據,又或是身邊人的檢舉,罪越多,越能平息外界的聲音。”
“樊同學,你媽媽辛苦一生,将你養大不容易吧?你要是犯了罪,她該怎麼辦?聽說,她也在巅峰會擔了職務,你要不開口,要不我請她過來聊聊?”
當時那間小屋裡的談話她一字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也記得自己沒有太猶豫便道,“你們不要找我家人的麻煩,我檢舉楚眠,什麼罪名都行。”
昨晚,她便被放出來了。
樊冰冰想着自己背叛的那一幕,眼睛紅了紅,伸手拿起床上的機票就走出房門。
沙發上樊媽坐在那裡,正難受地抽自己巴掌,見她出來連忙停下來,道,“這麼早就醒了,我給你做飯。”
做媽媽的都不忍責怪子女,隻怪自己教得不夠好。
“媽。”
樊冰冰走到她面前跪了下來,伸手将機票遞了過來,“行刑時間是在9點,飛機起飛時間是8點,您收拾下就走吧,離開這個國家。”
聞言,樊媽愣在那裡,發紅的眼睛錯愕地看着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在裡邊不出賣眠姐也沒用,他們不會放我走的。”
樊冰冰跪在地上,擡眸内疚地看向自己的媽媽,“今天是公開行刑,現場人多,我會去現場力證自己是被嚴刑逼供的,這樣一來,一定會引起嘩然,刑期肯定就要改判,眠姐暫時就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