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的喉嚨哽了哽,“我現在本該是個死人。”
一個死人,她做不到的事太多了。
“他既然讓你活,為什麼不能讓你活得随心一些?”謝傲然看她,沉聲反問,“隻因為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就要接受這段被禁锢的感情?”
“謝傲然。”楚眠的臉冷下來,“你不能說他壞話。”
“……”
謝傲然面色一僵,随即苦笑起來。
這就護上了?
從她說她心疼厲天阙的那天開始,他就該知道,遲早有這一天。
他往後退去,步伐僵硬,一步一步,“楚眠,你哪日想回頭了,我就在聖座,我賭你做不了籠中鳥太久。”
說完,謝傲然轉身離去。
“……”
楚眠看着他的背影,漸漸垂下眸來。
若是有選擇的餘地,她當然不想做籠中鳥。
可現在,由得了她選麼?她若就這樣離開,她怎麼對得起厲天阙這一身的傷。
……
一望無際的海洋。
颠簸不停的貨船。
巨大的黑洞吞噬着一切,讓人什麼都看不清,卻清晰地感受着死亡、絕望。
“楚眠!”
厲天阙猛地驚醒,一頭的汗,心髒跳動劇烈,雙眼忽然睜開,裡邊如血浸染,流淌着深刻入骨的恐懼。
“厲總。”
一旁坐着的沈醫生立刻站起來走到床邊。
厲天阙從床上一下子坐起,沈醫生連忙阻止都來不及阻止。
一陣劇痛自胸口襲來,厲天阙伸手按過去,嘴角的瘀傷變得更青,他擡眸看向門口,隻見楚眠靠在門口笑盈盈地看着他,一身裸粉的長裙長至膝蓋,裸在外的手臂比牛奶還白皙細膩。
厲天阙的呼吸一下子緩下來,勾起唇角,“你站那幹什麼?”
還不到他這裡來?
“……”
沈醫生站在那裡,聽着這一聲,身體僵了下,機械般地轉眸,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門口空空如也。
根本沒有人。
厲天阙坐在床上,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門口的人就像一團幻影,虛無地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