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墓碑可以如此唯美而莊嚴。
“哎,少爺,小姐不是讓您晚點再看嗎?”
荷媽見厲天阙掀了綢布,忍不住上前道,“少爺,您去國外的那些天,小姐幾乎沒日沒夜地待在這裡刻碑。”
“……”
厲天阙站着沒動,任由她說。
“聽說這以畫入碑是門絕技,特别難學呢。”
荷媽說到楚眠就話多起來,“小姐要先将照片改繪成畫,這碑上刻的每一筆她都要先在石頭上練,練個好幾遍熟了才上去刻,這樣才能保證每一筆都不會走樣。”
“……”
“小姐雕得呀手上有好幾個口子,傷了也不停,就貼上創可貼繼續刻,她說少爺您心急,回國肯定要第一時間看這碑,所以不分晝夜地趕出來。”
荷媽站在厲天阙的背後叨叨地說着,完全沒注意到厲天阙的臉色。
把對方在意的在意了……
“呵。”
厲天阙忽然低笑起來,似是自嘲,然後笑得越發放肆,笑得肩膀微顫,笑得眼底蒙了霧氣。
原來,那個從來不在意對方的人竟是他?
她都知道他生命裡最重要的就是母親和姐姐,所以特地學了以畫入碑的手技,貼着創可貼親手刻了碑。
而他,不是不知道她最在意什麼。
隻是他吃味,他争,他要在她心裡争最唯一的那一塊位置,連貧民窟都不準跟他搶。
可他有錯麼?
他就是要這唯一,他有錯麼?
“少、少爺……”
荷媽被這樣突然笑起來的厲天阙吓懵了。
厲天阙猛地回頭看她,笑容近乎猙獰,“你也覺得我可笑麼?”
他厲天阙活了這二十幾年,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罵可笑。
而此時此刻,他也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少爺,您怎麼了?”
荷媽錯愕地看着他,是不是該喊小姐過來?
沒想荷媽有所反應,厲天阙已經往裡走去,步伐踉跄,若喝醉一般,又若失意。
……
樓上小廳裡,楚眠看着一本無聊的娛樂雜志,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她坐在沙發上,單手抵着頭,烏絲落肩,雙眼微阖,神情安靜,憑添着幾分憊懶。
雜志從她腿上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