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醫生站在那裡,額上冷汗瘋狂地往外冒,氣都是虛的,“厲總,我研究過您母親蘇家一族的病症,像這樣三種症狀在短短兩周之内齊聚的根本沒有過,何況您還在用我的藥。”
聞言,厲天阙冷笑一聲,攥着他衣領的手更緊,“怎麼,你還要奉承我一句厲害麼?”
沒有過的事在他身上有了。
“我不是這意思。”
沈醫生白着臉道,“可能是您現在身體虛,加上精神一直得不到松懈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您接下來一定要好好休養,恐怕财團的事您也不能再操心。”
孟墅守在一旁,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複雜。
不能再操心。
可現在的局面,厲總怎麼能不操心。
唐瑾辰站得比較遠,他本不想過問厲天阙的身體狀況,但總統府那邊的視訊會議催得急,他不跟厲天阙商量好又不好直接去開會。
想了想,唐瑾辰走回去就聽到沈醫生的話,步子頓時一僵,随即快步走上前去,“什麼意思,天阙要發病了麼?”
“……”
沈醫生還被厲天阙握着衣領,膽戰心驚的,哪敢輕易回答這樣的問題。
厲天阙冷冷地看着他,輪廓冷硬。
唐瑾辰見他一言不發,不禁急了,“有什麼辦法能治?現在可不是你想休養就能休養的時候,那些财閥要真知道你保了個貧民窟的女人,一定會向你發難。”
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沈醫生站在那裡聽着眼睛都瞠大了,财閥們已經知道了?連成一氣了?那厲總不是……
厲天阙靠車站着,一片綠葉自樹上落下,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肩上。
他将沈醫生更扯向自己,嗓音如冰般冷,“你還有什麼藥,能保我多久清醒的時間?”
一聽這話,沈醫生的腿都發軟了,“厲總,您千萬不能再想着幹什麼大事了,您現在必須接受治療,必須什麼都不想不問不做,做到絕對的安靜休養,不被任何事打擾,否則、否則……我、我無能為力。”
唐瑾辰聽着頭都痛了。
沈醫生再不敢講,這話也已經說得很清楚明白。
厲天阙站在那裡,聞言,握住他衣領的手僵住,“你的意思是,就算用藥,我也根本沒有清醒的時間了。”
他就要發病了。
他就要像他的姐姐、母親一樣,發病、殺人、淪落地獄。
沈醫生低下頭,不得不實話實說,“厲總,我不說您也知道,蘇家出現記憶紊亂這種症狀後沒人逃得過,您姐姐更是出現後第二天就發了病。”
說到最後,他聲音越來越小,生怕厲天阙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命。
厲天阙沒有要他的命,反而是松開手,自嘲地低笑一聲。
的确。
他到現在還記得,那一次,他被傭人打得差點幾乎斷腿,躺在床上起不來。
姐姐趴在他的床邊哭,哭着哭着突然就喊着要找母親,要回莊園,她以為自己還生活在母親的庇護下。
第二天,他躺在床上,傭人又過來欺負他,還要徹底廢了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