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知道。
當她看到荷媽和小海豚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她就知道厲天阙是真的在和她訣别。
他把她喜歡的都送過來了。
唯獨他,這三年她一眼都沒見過。
孟墅回憶着過去,氣息都有些不穩,他擡眸看向厲天阙沉睡的面龐,“沒人知道厲總那一晚到底在想些什麼,或許是整個山莊當時太靜了,靜得讓人容易胡思亂想。”
“……”
“我想,厲總是抗拒過的,因為在他發病前,他服用了兩倍的氟西汀,可是,他最後還是……”
孟墅說着說着便說不下去了,握拳抵在唇前,極力扼制着情緒。
楚眠坐在那裡聽着,聽得腦袋裡一片空白,長睫無法自控地戰栗。
服用兩倍的氟西汀。
他不想發病,他是真的想做個正常人。
他很想,很想……
楚眠閉了閉水光朦胧的眼,再睜開時能冷靜一些。
她緩緩轉過臉,看向枕在自己肩上的男人,有些僵硬地擡起手撫上他沉默的臉,指腹觸着溫度,呼吸都在顫抖,“你會好的。”
車子行了一段路,又換車。
沿着帝都複雜的路形往前開,車子換了兩次,厲天阙靠在楚眠的肩膀被折騰得隐隐有蘇醒的迹象,眉頭緊蹙。
楚眠展開手中的毯子蓋到他的腿上。
“小姐。”
孟墅被沈醫生不斷提示的眼神弄得不得不生硬開口,“那個,厲總,可能需要這個。”
楚眠擡眸,就見孟墅一臉尴尬地從懷裡掏出兩副铐鎖,她的臉色頓時冷下來,整個車子裡都彌漫着寒意。
“厲總已經沒有自我意識了。”
孟墅硬着頭皮告訴她。
她三年不見厲總,不知道厲總的情況,他已經不清醒了,他現在就是個嗜殺的狂徒。
“孟助說得沒錯。”沈醫生站在一旁道,“三年前厲總突然發病,他砍倒了好些人,要不是孟助早有準備,讓下屬都穿上防彈衣以防萬一,怕是要死一堆。”
“……”
楚眠沉默,沒有接過铐鎖。
“厲總從來沒對你動過手,你可能不知道厲總的身手有多好,要是讓他手腳自由,你未必是對手。”孟墅頂着壓力勸解楚眠,“再說,這也是為厲總好。”
總不能讓厲總濫殺無辜吧。
厲總不清醒了,難道他們這些身邊人也要跟着不清醒麼?
聞言,楚眠擡眸淡漠地看他一眼,“我知道怎麼為他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