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傷着他……
怎麼跟寵自家小寵物似的。
蔣笙看一眼楚眠,忍不住問道,“小姐,你好像不是很難過?”
厲先生失了那麼大段的記憶,也同樣把她給忘了,她那麼辛苦地學習醫蠱,沒日沒夜地養着金蜂,換來的卻是一個九歲記憶的空殼子。
“治不好才難過,現在治好了為什麼要難過?”
楚眠擡眸看她,淡淡一笑,“我能和他認識第一次,就能認識第二次。”
隻要他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這三年,她已經熬夠了,她想看到他的人,不管他是不是記得她。
“也是。”
蔣笙點點頭,轉身離開。
楚眠坐在書桌前,轉眸看向窗外,外面的天空有些烏沉沉的,似是要下雨了。
……
灰暗的天空下,長長的公路看不到盡頭,兩邊的大樹灑落金黃。
厲天阙獨自走在路邊,剛剛那個小區,所有的洋樓都是仿的薔園的設計,甚至更美一些,沒有那些處處刁難的傭人,隻有一隊隊巡邏而過的保安。
他用了些時間才逃出那個小區。
頭撞過好幾下,此刻隐隐作痛,他總是忘了自己現在的身體年齡是28歲。
他伸手按着頭,低眸看向地上的影子,連影子都是陌生的。
他沒有完全相信唐瑾辰和孟墅,畢竟十九年的空白是個可任人描繪的白紙,更不用說那個叫楚眠的陌生女人,他不能繼續呆在那裡。
他自己的人生,自己找回來。
厲天阙一個人走在路上,眼前的路是他毫無記憶的,有車一輛輛經過,他擡眼看去。
這些車,他從沒見過。
他沒有找任何人搭話,走了很久,終于找到一塊立在路邊的路線圖。
厲天阙走過去,修長的手指摸上玻璃面,深眸看着上面的一條條路,看了一會兒,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越走越偏,走到和薔園截然相反的一個郊區了。
該死。
厲天阙咬牙,沒有多想便轉身往回走去,他現在隻要一直照着西南方走,就能回到薔園。
姐姐埋在離薔園不太遠的湖邊,他得去看看。
走了大約兩個小時,厲天阙的體力漸漸不支起來,雙腿乏力,人有些虛弱。
這個身體太久沒有運動了。
厲天阙扶着路邊的牆往前走,往前的地方錯落着一些房子,這一刻許多人着急地往裡趕。
天色越來越暗沉。
厲天阙加快速度往前走,還是沒能對抗得了天氣,瓢潑的大雨瞬間而至,狠狠地砸在路面,砸在他的身上。